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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舞 弊（第6页）

公公不便出来，他说，樊府都可能被监视了！”

“这个孽障！”

樊闰像一堆烂泥瘫倒在椅子上。

这次变法的第一次考试，杨震万千谨慎，思前想后，事必躬亲，精心安排，自认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即便如此，这么重要的一次考试，还是出了那么大的问题。

考题泄露？杨震的大脑急速运转，认真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考题出自太学院，由杨震一人审查，太后、皇上御览，最后交与吏曹府密室由谢恽一人保管，从未再经他人之手，怎么会泄露？如不是考题泄露，那不学无术的樊彪试卷怎能如此完满，中了二榜？知道试题的人共五人：太学院许慎出题，他不可能，太后、皇上御览，更不可能；只剩下自己和谢恽两人。

杨震想来想去，泄题者莫非是谢恽？为何他在出事之后，借故回家？

考试出了泄题事件，不知道这中榜的一百五十人中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同樊彪一样知道了试题，在这里滥竽充数。

这一百五十个人的名字后面难道都要画上个问号吗？

杨震站起身走至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月光笼罩下的夜景，内心越发沉重。

想想那些权力的黑手已经伸到了关乎国家前途命运的官员选任之中，那么，朝廷律法的执行、官员的任免等等，哪一个环节躲得过那些黑手的插入呢？

杨震越想越气，他的右手痉挛般地颤抖着，持水杯的左手在逐渐加强着力度，“啪”

的一声，水杯被生生捏碎，一股鲜血缓缓地顺着手指滴到地上。

第二天，饭桌上，柳氏见老爷愁眉不展、不思茶饭，便猜想冯宝听说的小道消息难道是真的？杨震一直不许家人打听朝廷的事情，也不允许家人问他的公务，可看着他如此心神不宁，柳氏甚是心疼。

她一边往老爷碗里夹菜，一边试探着问：“他爹，今日为何不进茶饭？是不是冯宝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杨震抬头看了看夫人：“冯宝听到什么消息？”

“昨日冯宝买菜时在北市里听说考题泄密了，难道是真的吗？”

柳氏说。

杨震点点头，没有作声。

“老爷，”

冯宝往小案上端菜时听见老爷夫人说起试题泄密的事，也来插嘴，“我听小道消息说，有人在偷卖考题。”

杨震一惊，紧追冯宝问道：“偷卖考题？你在哪儿听说的？”

冯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在哪儿，我还真记不清了。

就是过路的两个人在闲谈，说这次考试不公正，有人早就知道考题了，都有人卖考题哩。

我当时听着都想笑哩，这咋可能？这肯定是有人想借此发财，弄几个试题胡吹说是考题。

我心里也没有当回事，所以也就没给老爷说。”

杨震听完，饭也不吃了，站起身就来到太常府，紧急召来周广：“周郎，这次考题出现泄露，考前还有可能有人偷卖考题。

你放下手中其他事务，专门协助本府彻查此案，这也是太后的旨意。”

周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真有此事啊？难怪前几日我在茶馆喝茶听人说，有人偷卖考题，以为是这些人胡言，就没放在心上。”

杨震说：“你就从偷卖考题入手，速速查清偷卖考题者，将其缉拿归案。”

杨震又对周广交代道：“要迅速查找樊彪下落，将其捉拿归案，从他身上破了舞弊案。”

樊闰从荆州到洛阳，经历了大喜大悲，精神差点儿崩溃。

当他再次醒来时，才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他那个宝贝公子，不但“问卷”

出丑露出破绽，更为要命的是，还将试题拿出去卖钱挥霍了！

“孽障啊，孽障，他要把这个家毁了！”

焦虑加上恐惧，樊闰真要崩溃了。

他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喊着要“家法伺候”

，这才听说，那樊彪见自己闯了大祸，早没人影了。

忽然想到，兄长还让心腹捎话说，朝廷正在四处捉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