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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与尊严,在死亡面前毫无意义。
他从有记忆起就明白这个道理。
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效忠沐九如,才能肖想其他更好的生活。
可同样是因为祜之,他却生出了尽可能保留一些尊严的可笑心思。
分明这些想法,他以前从来没有,也从不在意。
对一个命如草芥的奴婢来说,想要有尊严地,清清整整地活着,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只是一个奴婢了。
他是沐九如堂堂正正的小相公。
他也给自己挣来了清整和体面的未来。
所以忽然而然得,他就不想再把二十多年来的卑贱、脏污、苟且赤.裸裸地摊开在心上人的面前。
说是妄想也罢,奢求也罢,他想和沐九如一样,也很美好、很尊贵、很清白。
肺腑的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心口的箭伤,让蔺南星的胸膛一片灼痛,但疼痛也是保持清醒的良药。
他不敢睡过去,生怕自己以一种未知的、仓惶的模样与沐九如重逢。
心头的灯火依然不熄,熊熊地燃烧着。
蔺南星的心跳安稳静谧,全然不似虚弱之人的脉息……
是少爷那头的同心蛊,如今在反过来支援着他,扶持他存活。
稳健的跳动昭示着沐九如应当还未遇到叶回,不然少爷知道他受伤的消息,必然会情绪起伏,引发心悸。
他在无尽黑暗中与心火对望,暗暗期待着那种剧烈的跳动,让他也能感同身受少爷心疾发作的痛苦,也让他更有勇气面对长达两三日的等候。
可他又祈盼那一刻晚些到来,最好永远不要让他的少爷因为他而心痛入骨,愁肠百转。
没头没尾的遐想中,时光悄然流逝,屋外也彻底寂静了下来。
蔺南星如今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也是时间。
他毫不在意外面是动是静,只要那些人别给他塞饭、喂蒙汗药就好。
门扉却在此时“吱呀”
一声开了。
蔺南星凝神倾听,只能听见隐约的脚步声,和一些丁零当啷的轻响。
这些动静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因太过模糊而凝聚不成任何人的形象,又或是那个形象已经跃然眼底,他却不敢相信。
毕竟如今只过了两日。
他眉间心上的那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就到达此地。
可鼻尖却自说自话地重重闻嗅几下,让他地喉咙口发出艰难的呼呼气声。
什么味道也没有……
蔺南星有些失落,也觉理应如此。
叶回就是长了对翅膀,这时候也才刚到雁城,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少爷给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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