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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病（第2页）

段泽晨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方嘉嘟囔了句程序员需要所有时刻都能静下心来，也就不多问，指点段泽晨把冗长代码拿回去精简。

段晨泽坚持骑车上下班，不用走路上下班的形式企图和耿天多接近，实际上他留意到策划部和美术部常常不同时下班，反而策划部和程序部下班时间更接近，比美术部晚得多。

耿天和杨文科已经冰释了前嫌，下班时一起走的情况反而更多，以及走得最晚的程序部也下班了，方嘉兴之所至地开车送还在公司的员工们回家，但不包括段泽晨，因为他骑车。

有一天晚上下班，杨文科先走了，方嘉还要在办公室熬得更晚，耿天背着包独自走出公司，段泽晨并没事先准备好，来不及保存文件，飞快地关了屏幕，起身出门赶上耿天，“我搭你回家吧？”

耿天有些惊讶，害羞地点头说：“好。”

在楼下，耿天等段泽晨去停车棚把自行车推出来，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不会上车，你让我坐好再骑可以吗？”

段泽晨当然不会反对，他把车用脚支撑稳，但眼睛余光瞟见耿天居然双脚岔开地正面向前坐在了后座上，“这样坐不舒服，女生通常侧着坐的，你试试看。”

耿天不大情愿地跳下车，试着侧身坐上去，但她找不着感觉，要么身体僵硬地滑下，要么就是身体不自觉地朝后倾倒，啊的一声狼狈地翻下来，连着两次都是，泄气地说道：“算了，我还是走路回家。”

“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坐车很快的！”

段泽晨劝诫地说道。

“那我要正着坐！”

耿天坚持。

段泽晨当然愿意由着她，他让耿天正面坐着，然后蹬起自行车。

耿天手抓着车座下的弹簧把，脚弯曲着搭在自行车后轮轴上，像是附着在车上一个惊恐的寒蝉，一点儿也没碰着段泽晨；段泽晨却在车把上能感觉到后座上驮着个人的份量，感觉到耿天的羞怯，这让他感到有点儿浪漫的责任感。

他们在夜里十点的北京街头骑行了六七个路口，回到小区楼下。

“以后要是你走得晚就叫我一声，我可以搭你回家。”

段泽晨觉得这么说傻极了，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那我宁愿早点儿下班。”

耿天微笑着说道，说出来才发现这话有些伤人，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坐在自行车后面，硌着难受。”

“那你干嘛不买辆自行车来骑？”

段泽晨吃吃地问。

“我不会骑自行车。”

耿天宽容地微笑，宽容段泽晨提了一个冒犯的问题，也宽容她自己居然不会骑车。

“我可以教你。”

“我宁愿学开车，小轿车。”

耿天笑容稍微收起，严肃地说。

这是个过于跳跃的表达，不论对于耿天自己，还是对段泽晨而言，他甚至不知道一辆车要多少钱，总之绝不是他负担得起的，他一下子愣住，不知道从何说起。

耿天沉吟了一下，问道：“对了，刚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叫我耿天？”

段泽晨不知道为什么在所有人都叫耿天为耿天的情况下自己坚持要叫她天天，她本来已经默许了，但刚刚显然他的确从了一回众，大概是他在心里念叨她名字太多次，以及突然生出来的生分感使然，“有吗？”

他闷闷地反问。

“有啊，你刚刚叫我耿天，我觉得……这样就好多了。”

耿天表情复杂地说，也是诚恳地说，如释重负一样。

这使段泽晨觉得大概是自己称呼她为耿天才让她开心地搭了一回自己的车，众人都叫她耿天而自己偏要叫她天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一直让她不舒服来着，他既困惑又失落，“那我以后都叫你耿天……吗？”

“对啊！”

耿天畅快地答道，她挥挥手，先一个人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