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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顷,元方回来了,和裴溪亭说:“方才我瞧见五公子了,从文房铺子二楼的内窗。”
“谁?”
裴溪亭还没说话,梅绣先问了,“他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不知,五公子在湖边和人说话。
我怕犯忌讳,没敢多看就回来了。”
元方随后对裴溪亭说,“你要的东西放在马车里了。”
“在湖边和人说话?”
梅绣纳闷,“这边很偏啊,铺子都没几家,要不是今日有拍卖会,哪有这么多人?”
裴溪亭闻言抿了口茶,说:“兴许是五公子的朋友。”
“朋友叙话,哪怕不在食楼酒楼,也该选个亮堂点的地方,他们却在偏僻之地的屋子后方的湖边说话?”
可能是因为宗桉这个人就透着怪异,因此梅绣总觉得不对劲,他起身说,“在哪儿?”
元方看了裴溪亭一眼,裴溪亭起身说:“那咱们去看看?”
梅绣说:“走。”
元方点头,带着两人离开雅间,下楼直奔桂默桥,进了那间文房铺子。
“老板不用招待,我家少爷上楼看看笔墨。”
元方招呼了一声,率先上了楼梯,那老板正在柜台后糊纸,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见是光顾过的客人,便“诶”
了一声,又低头忙活去了。
三人上了楼,元方走到窗边,示意二人。
梅绣径自上前,裴溪亭紧随其后,轻声说:“小侯爷,你小心些,别让五公子察觉,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诶。”
梅绣凑到窗前,扒着左边的那扇窗户,小心地探出一只眼睛,果然瞧见湖边的凉亭里站着两个人,这个距离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看不清嘴型,但那背对这方的背影的确是宗桉没错。
而站在宗桉对面的人是个瘦长的男人,穿着粗布衣裳,看着不像个善茬子。
梅绣收回脑袋,拧眉说:“那是谁?”
裴溪亭也看了一眼,补充关键信息,“那个男人腰上还别了一把匕首。”
他转头说:“我觉得这人不是五公子的朋友,你看他单手叉腰,靠近匕首,另一只手成半拳放在腰前,双腿微张,分明是个紧绷的姿势,像是一直在防备警惕。”
“这是在咕噜什么呢?”
梅绣说,“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记下那男人的样子了。”
裴溪亭犹豫着说,“要不我将他画下来,叫人去查查这人的身份?”
梅绣拍掌,说:“我看行!”
裴溪亭说:“那我们先回去吧。”
他在柜台上转了一圈,选了支狼毫,让元芳下楼的时候结账。
三人又回了拍卖行,梅绣走到帘子前扫了一眼堂上的拍卖品,回去翻了册子,距离那手串还有几样卖品。
裴溪亭从包里拿了块梅子糖,给元芳和梅绣分了一块儿,仰身靠上椅背,偏头说:“拿笔墨纸砚。”
屏风外的侍女应了一声,轻步退下,很快就将笔墨纸砚呈上。
裴溪亭去一旁的矮桌后落座,开始勾画方才那男人的样貌。
俄顷,梅绣突然扯了下铃铛,说:“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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