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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插科打诨过后,就全都去堂屋里,恭恭敬敬放上了佛像和牌位。
父子三口一人请了香,给岑渊磕恭恭敬敬地跪拜响头。
沐九如语调柔和地同蔺南星父亲的牌位说了不少话,把大婚后蔺南星生活上的变化都同这素昧谋面的公爹说了一遍。
蔺韶光也乖乖地和父亲们跪在一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他在蔺南星刻牌位时,就知道了他的这个新祖父的存在。
起初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祖父和爹爹们都不是一个姓,但他自己也改过名字,爹爹们的名字也改来改去的,他都要记不清楚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反正,大爹爹和小爹爹是他的爹爹,这个牌牌就是他的新祖父。
他们就是一家人。
蔺南星静默跪在妻儿身侧,抬守望着烛光明灭的供台,以及排位上的“岑渊”
二字。
他这些日子亲手刻画牌位的时候,偶尔会生出些没头没脑的想法。
他想:若岑家至今还鼎盛,不曾落罪抄家,那他就是将军府的公子,是与沐九如比肩,会让内子面上有光的身份。
若他以那样的背景去求娶沐九如,他家少爷就会拥有真正的十里红妆,满城钦羡。
他们将不再是违背世俗伦常的主子与奴婢,也不再是遭人唾骂的阉宦与宦官眷属。
也就不需要像如今这般,需要远走他乡,前尘尽忘,才能偷偷摸摸地做一对寻常的夫夫了。
但他也就是随便地想上一想。
若往事可追,兴许沐九如会期望自己生来是沐家的嫡子,拥有健康的体魄……
那样,蔺南星也许就遇不到沐九如,也不会被沐九如垂青了。
因此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他和他的少爷会永远在一起,走出过去的伤痛,再一同体验全新的、长长的人生。
蔺南星心头升起满满当当的柔情与满足,他对着岑渊轻声道:“父亲在天有灵,儿子如今同祜之离开京城,隐姓埋名住在竹里村中,也把父亲接来一同居住,往后儿子日日给您供香,望您泉下吃好穿暖,功德无量,也希望父亲能庇佑祜之与蔺韶光,往后平安顺遂,福寿绵长。”
沐九如看着他的小相公,眼神柔柔的,笑容明媚而温软。
蔺南星也抿起了嘴唇,露出个憨甜幸福的笑来,继续道:“父亲,儿子很喜欢如今的生活。”
他红着耳朵,有些扭捏地道,“我如今是祜之的夫郎,有时别人还会叫我沐夫郎,我终于能跟着少……祜之姓了。”
蔺南星说得分外娇羞欢欣,沐九如听得两眼一黑。
这傻南星不跟着自己的亲爹姓也就罢了,还要跟着内人姓,抢着做夫郎……
真是不怕岑将军气得半夜变成刑天,进梦里教训他这不孝子,还有沐九如这不靠谱的儿媳啊……
沐九如连忙咳嗽两声,道:“父亲,这是权宜之计……”
蔺韶光兴奋地道:“祖父,元宵现在也多了个名字,叫沐元宵啦!
小爹爹还让我做大鹅将军,是不是很威风呀!
明天我带大鹅来见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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