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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来岁的小郎君从车队里走了出来,向洗衣女郎问了路。
她呆愣愣地指了,直到人群彻底跑远了,她才回过神来……
这人问的地方,可不就是竹里书斋么!
女郎这下衣服也不洗了,木槌往盆里一塞,全丢给了自家娃娃看着,自个儿赶着去凑热闹了。
她一路往村子里走,凑热闹的人还不少,最后全都聚在了村长家的门口。
再近……再近可不大敢看了,毕竟那些人里的好些郎君,瞧着就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不太好相与。
村长跑去同新来的那户人家打了个招呼,回来后便被村民团团围了起来。
大伙聚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探头探脑地看着富丽堂皇的竹里书斋,七嘴八舌地问话。
“老胡啊,竹里书斋那口子人,都是什么来头?可真气派!”
“是啊,他们乘的这马车真是不错,我在镇子里问过木匠,没三两银子打不下来,但木匠那里的车厢,木料瞧着也没他们的好,还有他们那马,没见过那么俊的!”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点头。
也有年纪大的村民担心起来:“这么有钱的人家,来我们村里做什么?难道是地主老爷来打我们田地的注意,要强买了收走?”
村名们一听,又都紧张起来了,这做佃农过的日子,可比起自己刨食要苦上不知多少!
讨论的叽叽喳喳声变得更响,村长老胡被吵的头昏脑涨,他敲了敲桌子道:“通通安静!”
村民们还是卖村长面子的,很快停下了议论,等着村长发声。
老胡捋了捋山羊胡,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乡亲们放心,他们不是地主老爷,是从颍州逃荒来的商户,家里长辈在颍州都没了,夫夫俩就带着家里还剩的人口,来我们这定居了。”
不是地主就好,村民们放了心,又唠嗑了起来。
“这些人可真高,一个个都得抬着头才能瞧见,颍州是北边吗?那里的人真这么能长?”
“是太高了,看得我心里怪怵的,那主家的脑袋都快和我家屋顶齐平了,难怪竹里书斋就连门都修的比别家高大,这些人怕不是吃竹竿子长大的!”
有人支支吾吾地道:“话说,那个长得老高的,好像不是主家啊,你们没见他梳着夫郎的发式么……”
众人静默了一瞬,这才回想起那个头最高的郎君确实梳着夫郎的头发,低低的发髻上插了根木簪子。
……这夫郎确实是魁梧了一点。
但问题也不大,毕竟村里人娶男妻的,其实大多也更乐意娶个头大的回家,毕竟也算是一份壮劳力,自然是底子越厚,能做的农活越多。
只是这有钱人家,为啥也要娶那般高壮的夫郎?
娶了也就罢了,还非得让人梳个夫郎发式……看着不别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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