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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太阳已经高悬中天,炽热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火焰,无情地灼烧着大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远处,田埂上,两个身影在热浪中缓缓移动,那是荷花儿和黑蛋的母亲,她们都戴着宽边草帽,草帽下是两张被汗水浸湿的脸庞。
荷花儿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粗布衣裳,胳膊上挎着一个沉甸甸的柳条篮子,那篮子里装满了为田间劳作的人们准备的食物。
而黑蛋的母亲,则是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裳,同样胳膊拐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只是她的步伐明显要比荷花儿缓慢许多,因为她那双裹得紧紧的小脚,在这不平坦的田埂上显得格外吃力。
荷花儿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回头望一望那位努力跟上步伐的黑蛋老娘。
黑蛋老娘的小脚儿似乎在与大地进行着无声的抗争,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对家人的深深牵挂和无尽的爱意。
她们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不时地抬头向这边张望,期盼着早点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送到儿子和乡亲们的手中。
手中的白毛巾成了她们唯一的慰藉,不时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却似乎永远也擦不干那因劳作和炎热而不断涌出的汗珠。
还没走到黑蛋他们跟前,荷花儿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就已经在田野间回荡:“老弟们都饿坏了吧?!
早上都没吃饭,现在日头儿都偏午啦,再不吃点东西,可要把身子骨儿累垮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仿佛生怕大家饿着似的。
黑蛋听到荷花儿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两位母亲正一步步靠近,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随即用搭在光肩膀上的毛巾,那是早已被汗水浸透,变成了土黄色的旧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道:“俺们只顾着收麦,都忘记饿了,其实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吃的来啦!
都快放下手里活儿,吃饱再干!
这是大婶儿一手做的鸡蛋葱花油烙馍,外酥里嫩,还有一大盆蒜泥凉粉儿,清凉解暑,保证让你们吃得满足!”
荷花儿边说边将篮子里的食物一一取出,那份热情和细心,让人心生感动。
黑蛋的老娘喘着粗气儿,将手中的篮子也递了过去,篮子里同样装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她喘着气说:“好赖是顿饭,吃到肚里是本钱,咱们农民啊,就得靠力气吃饭。”
老汉望着黑蛋老娘那因劳累而微微颤抖的双腿,心中五味杂陈,他呵呵笑道:“您的小脚儿走路真是费劲儿,要是您当闺女时不裹脚,现在该多利索啊!”
黑蛋的老娘也呵呵笑道,脸上洋溢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不裹脚咋中?那时候不裹脚,嫁不出去哇!
谁愿意娶个大脚板儿的闺女呢?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大脚板儿的女孩子也能找到好人家啦!”
荷花儿嘿嘿笑着,将两个篮子都妥善地放在地上,然后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她又转身对麦地里的老汉说道:“大叔,您也别客气了,一块儿吃吧,大家忙活了一上午,都该补补力气了。”
老汉摇了摇头,用草帽呼扇了几下风,笑道:“不必不必,让你们先吃,我老伴儿和儿子很快就送饭过来了。
再说了,要不是你们来帮忙,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弯腰割上一大阵子呢!
这份情,我记着呢!”
“大叔您就别客气啦!
就一起凑合着吃吧。”
黑蛋向不断张望老伴儿和儿子的老汉说道。
“你们年轻人不经饿赶快吃吧!
老伴儿和儿子一会儿就带饭来了。”
“那俺就先开餐啦!”
黑蛋向老汉说罢扭头看着荷花儿,“嫂子和俺娘吃了吗?”
荷花儿随口说道:“吃了吃了……都吃过啦!”
“娘是吃过饭了,荷花儿忙得一口饭都没沾、一口水都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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