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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清楚你是谁的奴才。”
张弛不敢躲,颤着声说:“陛下,自太后驾崩,崔大人就没怎么休息过,先是在宫中侍疾,又要操持阿桃姑娘的丧事,”
“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哪里撑得住诏狱的刑罚,您开开恩,饶过他这一回。”
文鸢侍疾、诏狱、刑法?虞景纯怔住,不知该先琢磨哪一句。
他抓住允安袖子,气急败坏了:“怎么就关去诏狱了!”
帝王下命拿人,向来是关进诏狱。
可允安不能辩解:“万岁别担心,没动刑罚,老奴叫人照顾着呢。”
张弛抹着眼泪说:“诏狱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哪里会给他好果子吃,”
“就算没动刑,诏狱阴冷潮湿,蛇虫鼠蚁遍布,公子哪里受得住啊。”
他没注意称呼,情急之下,还将崔文鸢当成自家公子。
虞景纯在他刻意渲染下,仿佛看见老鼠咬崔文鸢的手指头。
他推着允安急声催促:“快去把人提出来,”
想了须臾,又说,“关到偏殿暖阁去,饿他几……一天。”
允安正要退下,又被虞景纯抓住:
“还是张弛去妥当些,你给朕好好交代清楚,到底是谁侍疾。”
张弛闻言忙起身退下,全然没注意到允安欲要杀人的目光。
诏狱里,虞幼文坐在墙角,他打得很痛快,痛快过后就有些怕。
当初鞑子的栅栏也很恐怖,却有袁柏和一众同僚作伴,这里就他一个人。
虽然石锋命人收拾过,没有乱七八糟的虫子,可呼吸间,全是血肉腐烂的臭味。
他后悔了,后悔没把他脸给挠花。
叫他再也没脸见人。
虞幼文蜷缩成一团,在暗影里发抖,很害怕,越怕,越觉得虞景纯可恶。
他背上被打了几拳,这会儿很疼。
身上疼,就很想林烬,想着想着,也觉得他很可恶。
为什么都不给他写信。
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而悲伤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牢外灯烛摇曳,轻风拖拽来一小片光影,映亮一双湿漉漉的秋水眸。
他擦干净脸,扒着铁栏往外看。
少顷,就见张弛疾步走来,虞幼文顿时松了口气。
等人开了锁,张弛扶着他往外走,听说要关到御书房偏殿。
虞幼文皱了眉,心里很不情愿。
可他也没那么硬气,敢在诏狱待。
他觉得自己窝囊透了。
张弛见他神色恍惚,担心的不得了,把人安安稳稳地扶到轿子里,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太医仔细诊完脉,便立刻赶去皇帝那里复命。
虞景纯左眼青肿,此时没脸见人,只能隔着屏风细问。
听完诊断结果,他露出自责的神色:“吓着了,可有大碍?”
太医颔首说:“回陛下,开些安神汤就好,崔大人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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