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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主母来了。”
外门管家苍老的声音响起道。
王贲先是楞了楞,随后看了一眼卧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父亲,露出一丝苦笑。
母亲早就过世二十多年,这个主母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华阳公主嬴元曼。
他当即走到大门,打开了房门,果然看到一位正值妙龄的女子,贵不可言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王贲,拜见公主殿下。”
王贲当即迎了上去,行礼道。
“将军何须多礼?快快请起。”
正值风华并茂,年约二十五六的华阳公主嬴元曼笑着对王贲道。
“公主,贲因箭伤早已解甲归乡多年,万万担不起将军二字。”
王贲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嬴元曼,笑着道。
“那元曼入王家也以十载,何以公主相称?”
嬴元曼没有丝毫公主的架势,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道。
“这……”
王贲顿时哑口无言,心中苦笑。
当年父亲立下不世奇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竟然把刚刚及笄的华阳公主许配给了父亲!
这虽然是王家莫大的荣耀,可也是一个烫手山芋。
父亲自然不敢违背陛下圣旨,与华阳公主相遇既奉旨完婚。
可是谁都清楚这是一场政治联姻,父亲当时已年近古稀,与华阳公主年龄相差甚远。
一个风烛残年,即将入土的老人,一个含苞待放,如朝阳般的花季少女。
这根本就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婚姻,自华阳公主入王家,王氏上下无不将公主当成祖宗供着。
父亲与华阳公主也是有名无实,所以名义上华阳公主是王氏主母,可却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为了避免触雷,王翦十年来一直装病卧床,只有这样才能不与公主同房。
其一,王翦觉得自己已经大半截身躯埋入土中,若真的同房,那便等同于害了公主。
其二,王翦的年纪也确实太大了,他早年军中征战一生,所受箭伤绝对是世上仅有。
面对如花似玉的公主,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其三,这样做,无疑也是卖了陛下一个情面,投之以李,以报君恩。
等待自己归天,公主仍是完璧之身,再行改嫁,也为时不晚矣。
其四,华阳公主嬴元曼是陛下长女,自幼深得陛下嬴爱!
一旦王翦身死,留下孤苦伶仃的公主,对王氏而言,只怕并非什么好事。
毕竟如有夫妻之实,公主若改嫁,王氏一族脸面何存?
既无夫妻之实,改嫁也自然理所应当,无可挑剔。
所以才造成如今这种尴尬无比的局面,让王氏与嬴元曼相处更多的是客套与尊敬,反倒少了一丝家人之间的亲情近乎。
“公主来看望父亲大人吗?”
王贲赶忙转移话题,否则着实无言以对。
“老将军对大秦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是大秦帝国的擎天之柱。
元曼也是老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大秦帝国的公主。
无论是身为妻子对夫君,还是身为公主对功臣,自是要尽心尽力。”
嬴元曼一席话说的是真诚万分,神色露出一丝惆怅。
王贲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也清楚,这十一年来,公主几乎是每日都前来探望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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