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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不想再继续持续这个话题,他便扯开了话题道:“你虽从未来过羊家,我却是一直在这里长大的。
我们三房原本就只是一股子旁支硬扦插进来的,族谱里面写着,当年先郎主为了壮大泰山郡本家的势力,将旁的地方的羊家人全都并拢了过来,咱们是最最不起眼的那个。
其实说到底,也是咱们三房出的男儿郎君实在是太少了,隔壁两房都要笑话死我们了,说我们三房就是女儿国转世。
这都说得是什么腌臜话,没有女儿家,哪里来的男儿郎!”
韵文心想着如今的羊氏里面竟还能有这样明事理的人,实在是难得,也便耐着性子同他多说了几句话。
“你这话倒是通透,若是世人都能如你这般,估摸着我阿娘也不会jsg为了躲自己娘家的那些腌臜难听的话,一声不吭地跑去洛阳皇宫里面了。”
她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发觉羊烨似乎对此并不惊讶,只是依旧腼腆地冲她笑了笑,藏在广袖下面的手微微往外伸了伸,做着要请的动作。
“趁着大伙儿都在灵堂正厅里边,如今忙成一锅乱粥,要不要去后院瞧瞧?”
“姨母原先一直住的院子。”
韵文不知为何,心里紧缩了一下,却不想让他瞧出来,于是欣然点头。
他的身体底子不好,哪怕是走得很慢,也依旧喘上了粗气,哪怕是有些暖的风拂过来一阵,他立在风里,手上握着拳费力地咳了好几声,整个人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韵文瞧着他的模样,此生第一回想将“弱柳扶风”
这个词儿用在他的身上,倒也是正合适。
二人堪堪停在一方门洞小小的院落前时,韵文心里头的酸涩便开始膨胀了起来。
若说先前未略过那大房与二房的院落,她此刻的心里面也应当不会有这般强烈浓厚的悲伤感来。
不似那两房门前是用了紫檀木细细雕了的牌匾匾额,上头刻着的字儿还粗粗地填描了金,三房门前只有因着晒不到多少日照光线,原先的白墙上面生着雾黑色的霉点,就连门前的花圃,也都是些杂草,细细地去瞧还能瞧见些夹缝生长着的菜叶。
羊烨望着她的侧脸,言语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他连忙找着补:“你别误会,你阿娘平日里不住在这儿。
听我阿娘说,原先的先郎主因着我阿娘身子骨不好总是生病的缘由,便将你阿娘安置在后院里的那座小阁楼里。
那块儿风景好,风水也好……”
韵文却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多少。
她慢慢将面前半掩着的门扇推开,瞧见那针线绣篮里面,摆着方绣好了的图样。
那是一幅昭君出塞图。
画上的人儿眉眼如璨辰,虽说滚边显得粗糙了些,但画中人的神韵全都一一跃进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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