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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不能将大话说得太早啊,又输了!
庾思莹点着面前的那摞似小山丘一般的铜钱币,只觉得真是神清气爽啊,她最爱瞧见的便是自己这心比天还高的二姐姐吃瘪的模样了。
不是自恃貌美吗?她倒要瞧瞧,面上贴满了白条,还能有多美!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将沾湿了水的白条往她额前一粘。
“我的好姐姐,愿赌服输啊!”
在楼船上不比在庾府里,原本能带出远门的物什便不多,庾思晚身上能拿得出手的钱财也全都赔出去了,此刻真是恨自己方才为何非得来挤这趟热闹,若不然也不会在卫郎君面前出糗了。
庾思莹当然知道她此刻的无措,越是这种时刻便越是要落井下石。
她笑盈着抬了抬下颌,“妹妹也知道,姐姐怕是已经拿不出些值钱当的物什了。
这样,妹妹我也不为难姐姐,毕竟人出门在外难免会有手头紧的时候。
上月姐姐不是去了王家的诗会,还拔了头筹呢,听闻姐姐赢了支王家三姑娘的翡翠碧玉钗,不若就用那个抵了便是了。”
她这话一出,庾思晚的脸一瞬间便煞白。
“五妹妹糊涂了啊,你既也知是王家的东西,多么贵重的物什,我又岂会随意地带在身上?倘若妹妹真心喜欢,等咱们回了庾府,我给妹妹戴个两天可好?”
这话听来虽恳切,可庾思莹向来不吃她这矫揉的一套。
“姐姐才是糊涂了吧,自打你将那钗子赢回来,每日都往头上簪着,生怕旁人瞧不见似的。
昨日上楼船时我便瞧得清楚,这会子又来推诿,二姐姐这是玩儿不起呀?二姐姐若是真就一口咬死了未带上楼船来,妹妹也可以带人到姐姐屋子里头帮姐姐好好回忆一番的。”
她话里是明明白白的威胁,激得庾思晚直直想立即起身指着她的鼻头骂她。
可她说的确是实话,这丫头向来又是个鲁莽的,带人闯她屋子的事儿她还真是有可能干得出来。
比起这簪子,她此刻更担心自己在卫郎君的面前继续失颜面,也是怕着他认为自己是看中王家的物件儿,心里指不定在说她什么呢。
于是她只好就此立了起来,指甲紧紧抠着广袖,面上依旧温着笑。
“哪里用五妹妹这般麻烦,不就是根簪子吗,妹妹喜欢,给你便是了。”
她朝着门外扬声唤了一句戴月,顷刻后侍女便轻轻在门板上敲了敲,遂小心着推开门来。
戴月得了话,遂又轻轻后退着出了门,不一会儿那根翡翠碧玉钗便被仔细装在一柄花梨木盒中端了进来。
东西送到了,她也实在是不愿意再继续在这里头待下去了,破财又丢脸的事儿,叫她今日实在是抬不起头。
于是她一把将面上的白布条扯下来,又道了声自己身子不适,便匆匆地被戴月扶着出去了。
韵文安静地候坐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匆匆开始又匆匆收尾,感觉有些新鲜。
早便听闻后宅人越多,纷杂诸事便也越多,先前在庾府里面已经见过一遭了,如今就是打叶子牌都能这般明刀暗枪,果然这事儿得从小磋磨着长大,才好直着脊梁骨从唾沫星子里挣扎着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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