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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莞尔一笑,恨不能叫人把心肝都剖出虔诚地用双手供奉给他,然而那张从不饶人强势的嘴,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很好,即刻起这一片的廪仓便由东厂接管了。
传令下去,廪仓周围所有官吏如有不从者,按违旨重处。
待天一黑,东厂一队人马倾巢出动,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所有过来抢粮暴动的难民。”
“是!”
徐通凉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即又试探着问:“那这些难民……”
“让其遵守秩序排队领粮,从廪仓中按人口发放,一人两升。”
容诀掷地有声的命令言简明晰,徐通凉旋即不再犹疑严格执行。
最后一线夕阳也彻底落下天幕,浓郁的黑从广袤的天际边缘一点点往里席卷。
颍州廪仓四周都点上了火把,火光不停跃动,是来往又加强了一倍巡逻侍卫,特意提防难民暴动而准备的。
等最新一班侍卫兵巡逻走过,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旋即,一个个面黄肌瘦却双目放光的难民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往廪仓方向发足狂奔。
“有难民来袭!
所有人戒备!
不准放一个人进去,拦住他们,快!”
怒喝声顷刻响彻旷野。
话音未落,一列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骑着高头大马的番役从两侧疾驰而上,马脖高扬发出一声尖锐嘶鸣,重蹄踢踏阻在两拨人手之间,溅地尘土飞扬,悍然隔绝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临时防线。
“什么人?大胆!
!”
侍卫兵们纷纷拔剑警惕围拢他们。
容诀在夜色中转过头乜着他们,侍卫眸中戒备不褪反增,他们根本不认得容诀,不过这没关系——
“东厂令在此,吾等奉旨前来解决难民争端,不得造次。”
徐通凉长臂一举,代表东厂位高权重的令牌随即展露,在银亮月光下闪烁着森冽的芒。
再看他们这一身的行头,侍卫兵们再不敢怀疑,赶忙下跪行礼。
侍卫长急急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勉强露出一个恭敬的笑,声音却还是畏惧居多:“督主一路舟车劳顿,怎的没有先去驿站歇息?可是下属招待不周?下官这就派人去禀告刺史,为督主接风洗尘。”
容诀垂落下眸,面无表情瞧着伏地而跪的人,没接他话,也没阻止他派人通风报信。
眼看着这侍卫长都开始瑟瑟发抖了,容诀终于松了口,道:“剩下的事情自有东厂处理,尔等配合即可。”
“可——”
侍卫长并不敢忤逆他,只是眼神四下飘忽,不住往廪仓方位瞟去。
容诀见状,心下有了判断,神色反而缓和了,莞尔问他:“怎么,还有其他问题?”
侍卫长连声说“没有”
,身子却簌簌抖动起来,更不敢抬头去看容诀。
容诀正色道:“既没有问题,那就一起协助东厂开仓放粮吧。”
说话间,其余的东厂番役也没有闲着,不论是暴动难民,还是余下的侍卫兵,已尽数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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