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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接一声的呼喊让顾折枝于黑暗之中猛然睁开眼睛。
……
陆塵是在前去青云观后的第三天接到了郭哥打来的电话。
陆塵当时就感觉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静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接听电话。
“喂。”
“陆塵。”
郭哥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重而沙哑,他叹气,“你知不知道顾顾出事了?”
陆塵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落地窗能看见窗外车水马龙,高楼耸立,而他自已就被困在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漂亮密林丛中。
他问:“怎么了?”
声音轻颤着。
他转身去屋里找烟盒。
郭哥在电话那头沉默几息,随即才长叹一声开口说:“顾顾在三天前去世了。”
陆塵刚刚摸到烟盒,指尖猝然收紧。
他低头垂首,好半天才沉声问:“是自杀吗?”
郭哥一怔,随即否定说:“不是,就是突然在睡梦之中猝死。
但说来也奇怪,虽然是猝死,可顾顾居然在前一天给我写了一份定时邮件,告诉我说,当我看到邮件的时候,就帮她报警,可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就是猝死,并不是自杀。”
陆塵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他仰头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一声未吭。
郭哥在电话那头听不见陆塵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手机信号,他也感知到了陆塵此刻的难过。
郭哥又叹气,出声说:“对了,顾顾在邮件里提起了你。”
陆塵终于哑声开口:“她提了我什么?”
郭哥道:“她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他说到这里微顿两秒才说,“顾顾让我告诉你,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陆塵捏着烟盒抬手用手背蒙住自已的眼睛。
“陆塵,顾顾这是什么意思啊?”
郭哥问。
陆塵道:“没什么。”
他喉头哽了一下,轻呼出一口气才又问,“她的后事怎么办?我记得她不是北城人,她的家人要将她带回家安葬吗?”
郭哥说:“她哪来的家人啊,她将自已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给了慈善基金会,她家里人昨天还闹了几场,最后发现自已确实什么财产都得不到了,昨晚就直接走了。
顾顾也早有预料,她没买墓地,在邮件里拜托我将她的骨灰撒进大海,诶,撒顾顾那天你要来吗?”
“再说吧。”
陆塵说。
郭哥听到陆塵声音都在颤抖,他有心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此刻什么安慰话全是徒劳。
他只能叹一口气说,“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你先忙着,我挂了。”
陆塵应了声嗯。
电话挂断,陆塵将手机扔到一边,他就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有动。
手背下的眼睛有些湿润,但还没到掉眼泪的地步。
过了许久他放下手,低头去抽烟盒里的烟,可双手哆嗦个不停,好半天他才抽出一根已经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香烟叼进嘴里。
叼了烟他又去找打火机,平时打火机就在茶几上,可今天陆塵摸索了半天都没找到,他心中冒出一阵无名火,索性将嘴里的烟用力扔在地上,他整个人也颓丧地坐在地毯上,垂着头,额上青筋绷起,却一声不能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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