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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没有反驳。
天道的确不公,竟赐予傅惊尘如此优秀的修炼天分,让他如此为非作歹,视人命为草芥;而心地质朴善良的大师姐,一心向善,怜贫惜弱,却无法勘悟天机。
她没有纠正傅惊尘的想法,不过镜花水月,幻梦终成空,不必浪费口舌劝导他。
花又青说:“反正你现在是恶因结恶果——谁叫你嫁祸给人家,人家骑走你的枣红马,现在只能步行,这叫自食苦果。”
傅惊尘淡淡:“是啊,现在我只能依靠自己赶路,还要带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累——”
花又青又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若无其事地揉揉鼻子:“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
愈靠近玄武山,风雪越小,行至永安城时,城门紧闭,高高城墙之上,士兵犹在,只是不再那般戒严。
城主已经死了,在新城主抵达之前,整座城都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
那些追兵已经成功被引开,花又青如今身体太小,精力有限,不足以长时间施展离魂法,更怕被傅惊尘察觉到异样;否则,她定会找机会入定离魂,去看展林是否脱险。
过了永安城,雪停风歇,一轮明月当空照。
再次入玄武山,花又青平静多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上次为何没能发现傅惊尘,他的轻功的确高,纵无登云术,左手抱她,亦能轻松站在最高的那株青松顶上。
青松冬不落叶,树冠密如云,枝条苍劲,傅惊尘一身白衣,又是在常人想不到的最高处,他能俯瞰整座山,静观其变,旁人却难以寻觅他的踪影。
花又青一眼就看到自己曾栖身的那根枝条。
上一次,傅惊尘就是如此,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观察她,在她同那跛足少年说话时,干脆利落地杀了她。
不愧是魔头。
还未入玄门,就已经能斩杀她这难得一见的天才。
历史又将重演,只不过,这次的花又青成了看客。
没了花又青的帮助,这次跛足少年几乎是拼着命才反杀了那三人,自己也被砍掉两条腿,气若游丝地拖着残肢,艰难往台阶上爬,竟也能爬到松树下,拖出两条热滚滚的血痕。
确定周围再无其他人后,傅惊尘抱着花又青施施然落地,花又青只在心中暗赞好功夫,在积雪上行走都不留丝毫脚印,气息也稳,难怪她上次听不出。
花又青穿着大红色的斗篷,坐在傅惊尘胳膊上,被他单手抱着,走到那跛足少年面前。
微微俯身,傅惊尘问那树下喘息的跛足少年:“你的名字是什么?”
跛足少年虽少了两条腿,但眼中仍旧是有精气,炯炯发明。
他看傅惊尘面善,不知不觉回答了他:“赵凌云。”
“真是个好名字,”
傅惊尘说,“可惜你要死了。”
死字一出,跛足少年震惊,他扶着松树要起身,踉跄着扑了个空,茫然低头一看,哪里还能站的住?双腿都没了——同时被砍了双腿,还能活么?
他瞪圆了眼睛,双手摸着残肢处,骤然气绝。
花又青默然不语。
少年方才已经死了,魂魄不知,提着最后一口生气,只当双腿冻僵,仍缩在这尸身中,经傅惊尘点破,一惊之下,气亦散了。
梅香清冷,拢了花又青周身,好似晋翠山后山怒放的遍野寒梅,那是定清师父的埋骨之地,冬日清寒,花又青幼时常去那片地方玩,或折了梅花下山去卖,对这种味道记忆深刻。
只是没想到,会在傅惊尘这魔头身上嗅到相同气息。
幽香的傅惊尘开口:“他的名字不错,衬着我的名字俗气不少。”
花又青没精打采:“铁牛哥的名字也很好听,有种大智若愚的美感。”
傅惊尘继续:“我想换个名字。”
花又青看着远方月光盈满的雪路:“换什么?铁马?还是金牛?”
傅惊尘微笑:“惊尘罢,你认为,傅惊尘这个名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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