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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得了疫,死了。
现在店门得封上,女郎你啊,连着你妹妹都被连累了。”
在嘈杂之中,一声细弱的婴啼冒出来,嬴寒山才看清楚那女人怀里抱着什么。
那是个小小的婴儿。
“五日前晌午,”
掌柜说,“一个男人并着她,带着她怀里那个来住宿,两天前那男人一大清早地出去了,没再回来。”
“谁知道是得了疫死在外面了呢?现在可好,找到她头上来了,并着咱们这店里的人,都得在这陪着。”
嬴寒山挤过去,客气地笑笑:“各位军爷,我与妹妹是今晨才入的店,掌柜也可作证,并没有与病人见过面,也断无染疫的道理。
可否放我与妹妹出去?”
“不要纠缠!
待上十天未发病便自然能开门!”
士兵用武器虚虚怼了一下嬴寒山的腰,她偏过头去,稍微收起了脸上的笑——
——他们是对的,这对夫妻中的丈夫病故,妻子是否染病还不得而知,他们这些与夫妻二人同住的人是否染病也不好说。
在古代的环境下,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距离年末只有两个月了……时间就是生命,十天时间就是六分之一的生命。
嬴寒山清楚自己不可能感染,但她没办法堂而皇之地对这些人说我是修士我不会染病。
这么忖度间士兵已经把那抱着婴儿的妇人推回门内,关上了客栈的门。
灰尘在丁达尔光里飘舞一会,慢慢地落了下去。
掌柜叹着造孽啊,站起身挪到后厨去了。
嬴寒山看看女人,看看掌柜的背影,突然开口:“哎,掌柜。”
“怎的?”
“嗯,封的这十天,客房能不能打折啊?”
"
……"
嬴寒山回去安抚了几句鸦鸦,只说店里出了点事情,要她不要下楼,就在屋里待着,每日用热水好好洗手洗脸。
鸦鸦看看窗外,点头应了,嬴寒山知道这孩子能大致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不问,自己也就没必要说。
直到第二天晌午吃过午饭,嬴寒山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门外传来女人磕磕绊绊的声音:“女郎,我……那个,我的孩子昨天被吓到了……小孩子魂魄不稳,发烧……我听掌柜之前说,说你是医女……行行好,有没有药……”
药确实有,但不是凡人的药,嬴寒山也不太确定它们的作用。
她背靠着门忖度几秒,开口:“对不住,妹妹身子骨弱,一路上随身的药材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还没来得及补。
我帮不了你。”
门外的妇人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鸦鸦坐在床上探头,有些不安地看过来。
“没事,她孩子可能被惊着了。”
嬴寒山回头安慰一句,余光突然瞥见有什么从门里挤了进来。
那是一缕死气,像是吸虫一样在空气中颤动着,一点点向着室内挪移。
它比外面的死气颜色更重,形状也更明显,仿佛是有生命一样探头探脑地找着什么。
最初嬴寒山离它近,它便慢慢飘过来,在距离嬴寒山几指远的地方突然刹住,然后颤颤地向反方向逃去。
很快它又发现在一边的鸦鸦,再次故技重施向着她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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