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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计算着时间,从乾元七年至今,已经五年有余,这五年里,裴折从来没离开过京城,君家迁至京城时间更久。
也就是说,举试之后,裴折和君疏辞在同一座城里住了五年多,若非关系好,又怎会拿这种事来调侃玩笑。
熟稔。
裴折和君疏辞的相处中透着熟稔。
这是用时间堆积起来的,不是单纯的默契与合拍可以达到的。
更何况他们同在朝堂,利益相关。
裴折央了一会儿,但金陵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回只言片语,他也不气恼,好脾气道:“给个面子,九哥哥理理我。”
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探花郎,破天荒地说出这等话,几乎是在服软。
但金陵九仍不快意,掀了掀眼皮:“不用尽快,来不来都无所谓。”
裴折:“?”
直到离开八宝斋,裴折都没从金陵九那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他整个人都是懵着的,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君白璧在外面没听到金陵九的回答,乐颠颠的过来臊裴折:“你和那金陵九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从没见你说话那么腻歪过,之前说的你家哥哥,该不会就是他吧?”
裴折正心烦着,闻言乜了君白璧一眼:“关你屁事?”
君白璧震惊不已:“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裴折懒得搭理他,只当没听见,径自往前走。
君白璧还想追上去控诉一番,却被一只手拽住了,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搭上他的肩,几乎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别乱跑。”
君白璧受宠若惊地看着身旁的人:“大哥,是你吗?”
君疏辞:“?”
君白璧一脸凝重。
他从小就黏君疏辞,总爱赖在君疏辞怀里,搂搂抱抱是家常便饭,但从他十几岁起,君疏辞就拒绝他的亲近了。
倒不是对他不好,兄弟俩的关系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君疏辞会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除了他闹得厉害和哭的时候,都不再抱着他。
几年了,这是君疏辞第一次主动碰他。
君疏辞搭在他肩上的手向上,捏了捏他的脸:“别胡思乱想。”
君白璧严肃道:“大哥放心,我什么都不想。”
君疏辞状似随意道:“也可以想点别的。”
君白璧满脸好奇:“什么?”
君疏辞:“我……算了,没什么。”
林惊空和刘巡走在最后面,抬头就看到勾肩搭背的君家兄弟。
“不愧是兄弟,真是相亲相爱。”
刘巡干巴巴道。
林惊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只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
这边静谧无声,另一边琴声如裂帛,穿云破雾,高亢激烈。
从君疏辞等人来到八宝斋后,傅倾流就没出现过,他一直在屏风后面,任外面几个人聊了半天,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金陵九并未着急离开雅间,静静地端坐在桌前。
意料之中的琴声,熟悉的调子令金陵九微勾了勾唇,不过下一刻他就收敛了笑意,眼底一片深沉。
是那首他刚刚弹过的曲子,他师父教的,不是江阳有名的调子,这么多年了,金陵九也只听师父一个人弹过。
今日又多了一个人,傅倾流弹的分毫不差,其中更有几分不同的味道。
傅倾流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和蔼了几分:“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别人弹奏这支曲子。”
金陵九挑了挑眉:“是吗?”
“你应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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