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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以泽狐疑道,“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不是吗?”
狐獴不说话,四只枪口仍然瞄准了杜以泽,八只锐利的眼睛像能同时将他瞬间射穿。
杜以泽叹了口气,“你给顾家工作,我也给顾家工作,你想保顾溟平安,我也是。
可一家人为什么要雇两组人做同一件事?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别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吧?”
他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一把搅糊了狐獴的脑袋。
狐獴皱起眉头,眼神随着思索向地面扫去。
“既然朋友一场,好歹能够通个气吧?我可不想接些不清不白的任务,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杜以泽垂下双手,试探性地朝狐獴几人走去。
杜以泽回到住所的时候天边都泛起鱼肚白,远方的山头朦朦胧胧地罩上浅蓝色的雾气。
此时国内已经快到晚上了,他将房门锁好,又折回去检查两遍,才给祁先生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第一次与对方的人打过照面。
“他们什么时候才学得会物归原主?”
祁先生听起来很不悦,“你还需不需要什么?”
杜以泽陷在沙发里,双唇没有一点血色,脸色白得像宣纸,他闭着眼答,“我已经解决干净了。”
待祁先生挂断电话,他扶着墙进了卫生间。
他左肩中了一颗子弹,稍微偏一些便能贯穿动脉,要了他的命。
之前在野外只能用止血带简单绑了一下,一路开回公寓已然让他精疲力尽。
杜以泽取出医用应急箱,从中拿出一套一次性的医用手术刀具,消毒过的缝合线,还有一叠纱布以及医用胶带。
他脱掉外套,里件的毛衣已经被血浸透,浅灰色的毛线被染成发黑的血红色。
他拿了把剪刀,从领口处向下,绕过左肩的腋下,剪掉了半只袖管,剩下半截袖管则被他用右手扯断扔到地上,带血的几根毛线藕断丝连地接着他肩膀处的布料。
他从浴室里拿了条擦手的毛巾,叠了两叠,咬在嘴里,然后撕开包着刀具的塑料纸袋,从中取出一把银色的医用小刀,往肩膀上几乎粘接成一块的伤口上探去。
杜以泽几乎是一下就咬紧了嘴里的毛巾,眉心挽出一个疙瘩,他对着镜子里血肉模糊的伤口深深扎下一刀,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额头上滑落,新鲜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蜿蜒而下,汇集到他的手肘尖滴滴答答地下落,不久便在瓷砖地上形成浅浅的一滩。
切开伤口,还得取出子弹。
这种疼是钻心的,深入骨髓,杜以泽甚至都能从伤口的切面上感受到镊子的尖端在血肉里搅动,他一个寒颤,手里的镊子咣当落地,只得闭上眼缓了缓神,而后才拉过医药箱,从中重新拿出一包新的刀具。
等他将一颗裹着血污的子弹抠出来时,天已经彻底明了,窗外响起布谷鸟悠扬的歌声。
此时自身出于保护作用而分泌出的激素已经让他对疼痛有些免疫,消毒与缝合伤口的疼痛反倒变得不足为提,他对着镜子缝线,就像在给身上的衣服打补丁。
处理完伤口,他往上贴了块纱布后就回到卧室,准备躺下休息。
刚阖上眼,床头柜的手机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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