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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戚沐九便收到了来自龙庭书院的金花帖。
帖子边角镶嵌金花,制作复杂的质料,彰显着皇家富贵与对入院学子的重视。
玲玉给了报信人一锭银子作为彩头,那人临走时还不忘多看了几眼兀自饮茶的戚沐九。
如此姿容与气质,又是春闱榜第三,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戚沐九看了下金帖上的开学时间,竟是五月二十五,也就是再有一周她就可以到学院报到了。
刚喝过参汤,圣上的口谕便如约而至,后日早朝时听旨册封。
戚沐九看着一边托盘上射声校尉的官服,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一种对未来之路的迷惘。
她在想,她真的要走官场这一条路吗?她并非害怕不可预知的艰险与磨难,而是担心到头来...难以脱身,担心舍不得这里的知己好友,担心给他们带去麻烦与伤害,更担心发生一些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意外。
她知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可她打心里却迈不出那一步。
西凉人渴望的自主与自由,父皇的殷切期盼,过去自在随性的生活,带回龙凤玉佩的使命,复仇伤害过她和西凉的那些人...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还尚未逐一讨回,又有何颜面回到西凉苟且偷生。
夺回玉佩之前,她不能对姬冥修做什么,但不对他做些什么,玉佩又迟迟没有显山露水的可能。
为今之计,也只能全力一试了,不管结果如何。
若一直都这样原地踏步,遥遥无期地被动等待,迟早有一日会消磨掉留在龙渊的初衷。
她不允许自己这样,更不允许那些脱离既定轨道的事情发生。
混迹官场,步步为营吗?她还真想试上一试呢...
手臂摆动的幅度一旦过大,背部就会漫出隐痛,玲玉见她疼得蹙眉,就帮她除了衣物按揉了一会儿,顺便涂抹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药膏是南郊别庄时那人送与她的皇家御用之物,效用的确不凡,她背后的瘀伤在连用三日后便已浅淡了五六成。
玲玉每次帮她涂完,背部都会有一种清透温凉的舒适之感。
可今日不知怎么,一想到这个药膏是他送的,她的心情就分外地别扭与难耐,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日在菡萏殿撕扯她衣物时的强硬恣意,会回想起在紫宸居被她咬伤手臂时他脸上流露出的空茫与受伤。
本应该清凉舒爽的痛处,突然变得燥热如焚起来。
她干脆起身拢了衣襟,蝴蝶骨下被他触摸过的那处愈发不适起来,就好似那种触觉从未离开过一样。
她一阵心浮气躁,拿起玲玉手中的那盒药膏猛地掷于床榻的锦被上。
环视了一圈房内,她不由看向一旁愣愣看着她发作的玲玉,“球球呢?”
“刚刚还在窗边的软垫上打盹来着。”
玲玉起身走到窗边逡巡了一圈,根本没看到球球的影子。
不会丢了吧?二人齐齐对视了一瞬,忙疾步往外找寻了起来。
然找了大半晌也没看到它的身影,两人顿时慌乱了起来,若是被歹人抓住卖了或杀了...
戚沐九不敢再往下想了,若真是那样,姬冥修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球球自昨日回到客栈后,就没有出去过,除了今早抱着它去看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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