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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京墨闭眼许久,捏着信笺的手稍松,片刻后复又捏紧,最终沉然道:“去唤宋烟烟。”
元叶迟疑一瞬,却不敢吱声,只转头望了眼屋外天色,望主子能意识到此时天色过晚,宋烟烟怕是已入睡了。
“去!”
下一瞬,萧京墨稍带怒意的话音响起,元叶再不敢有分毫犹豫,快步往别院行去。
*
宋烟烟踏入萧京墨书房时,双眸间因方才哭泣而染的血丝尚未褪尽。
她虽始终不愿抬头,萧京墨仍是看着了。
他蹙眉将手中信笺压于桌面书籍之下,绕过桌案到得宋烟烟跟前,冷声问道:“又是为何哭泣?”
她素日里同赵家小姐往来甚密,又数次与赵二公子外出同游,如今赵家长辈亲自提了礼上门,必是来探亲事,她不是……得偿所愿么?
却为何,又这般红着眼?
“宋烟!”
宋烟烟一言未答,只垂首紧咬着唇,逼得萧京墨重唤了声。
本就心头惶恐未散,又被萧京墨一声重喝,宋烟烟眸中霎时又落下泪来。
“赵家难道不是来提亲事?”
萧京墨背身,不愿再看她落泪模样,往日清冽嗓音,此时极显了烦躁。
宋烟烟闻言,蓦然抬头,望着身前稍显僵硬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泣出了一声哽咽。
“你……”
萧京墨终又回身,自上而下睨着面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宋烟烟,轻讽道,“你不该是得偿所愿吗?”
宋烟烟咬着唇,摇首片刻,泣声回道:“民女无心亲事,不愿嫁人,只愿留在王府。”
“留在王府?为何?”
萧京墨突得弯腰,直直平视于宋烟烟,那话音不知为何便柔下了几分。
宋烟烟慌忙后退半步,双手紧捏了袖摆,眼眸垂得低低的,半晌才嚅嗫道:“为……为报王府大恩,为求王府……庇佑。”
下一瞬,萧京墨直身而背,疾行至桌案前,双手用力撑于桌案。
许久,他低着头冷声回了句:“很好,那便尽快回绝赵家。
如今你方掌技艺,当是回报之时。”
“元叶,送她回去。”
自始至终,萧京墨都未再回头。
宋烟烟眉心愈蹙,只觉萧京墨方才那番话,好似在她已然酸涩惶恐至极的心头,又狠刺了一剑,叫她疼得呼吸微窒。
可他又何曾说错?
本就是她自个儿说了无心亲事,亦是她自个儿说了只愿回报王府。
为何那话自他口中说来,她却又那般难受至极。
转身木然随元叶外行,宋烟烟双眸因被泪水满溢,连脚下之路亦无法看清,行至院门时,险些被倒伏的竹竿绊着。
惊惶未定,书房内又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之声,令她整个人都轻颤了下。
秋夜凉风忽至,宋烟烟下意识拢起双臂,紧紧拥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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