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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以卿缝完最后一针,伸手捻了捻扣子确定牢固得很了,才俯下身去将丝线咬断。
凑近到陆宴礼的衣襟之上,便有一股淡淡的竹松香气萦绕鼻尖,宁以卿笑了笑,对自己新制出的衣物熏香很是满意。
干完活甫一抬头,就对上陆宴礼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宁以卿以为他还在为陆淮之的粗莽无礼生气,便出言安慰。
“不过是几句话不恭敬罢了,没什么值当生气的,他那个人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陆淮之这人,从来就没什么素质可言。
她不介意他这些作为,是因为她真正要跟他讨的是更大的血债,只能稳住心性徐徐图之,以待来日痛快。
何必在这些口舌之争上过不去?陆宴礼闻言,眸色更幽深几分。
“宁娘子待他倒是不同,格外宽容。”
宁以卿笑笑,随口一句话糊弄回去,“因为他是侯爷的子侄啊,我若与他过不去,不是让侯爷难堪难做?”
陆宴礼冷冷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此后一路,他都不曾睁眼开口,无论宁以卿做什么说什么,陆宴礼愣是一句都没搭理。
宁以卿心里有些微微别扭。
但转念一想,陆宴礼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对谁人都一样。
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去特别对待?他愿意在外人面前给足她体面,这也已经够了。
陆宴礼这样的天之骄子,对他趋之若鹜的贵女比比皆是,他都瞧不上眼,何况自己一个普通的民女。
原本就是迫不得已才与她绑到一起,想来若是他能选,也不会选自己。
宁以卿深吸了一口气。
这段关系早晚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她本就应该抓紧为自己要做之事多做盘算,何苦因为陆宴礼对自己态度冷淡就烦扰不停,岂非虚耗时间?一经想通,宁以卿后面却也乐得自在,如今倒是不用憋着八百个心眼子去应付他的审问了。
闲了下来,便开始盘算起手头要做的事情,宁以卿想了想,坐到车门前问林双:“春瑶那丫头可回梨岚院了?”
林双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娘子,我们出发的时候,她还没有到呢,不过想来也快了,侯府到雁回楼来回约莫也就一个时辰罢了。”
宁以卿点点头,怪不得方才陆淮之还有空来找她要钱,原是还没收到信。
可眼下他被陆宴礼绑去祠堂,少说三日不能出府,如何能收得到东西?“听闻雁回楼的娘子个个都是清倌雅妓,那惜月娘子更是抚得一手好琴,名动京城,可惜我没有玉湘这样的机缘,没能听她演奏一曲。”
话毕,见陆宴礼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宁以卿不死心又凑上前去问了一句。
“侯爷,雁回楼那种地方我没法子明目张胆地去,能不能……将那位娘子请到梨岚院来,为我们弹奏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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