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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过来了,两相对望,黎衾将手收进被子里规矩起来,身旁床垫塌陷,一阵动静后又平缓下来。
就这么躺着,谁都没有说话,卧室里气氛陡然变成同床共枕的尴尬。
怎么回事?以前不这样的。
静默须臾,黎衾眼神直愣愣盯着头顶刺眼的大灯,抿了抿唇试着打破这种诡异气氛,“白天送的两张画展门票,你有时间去吗?”
画展定在周末,如果沈吾之没有加班安排的话应该不算耽误他工作。
可她心里还是没底,话刚落下又轻轻补了句,“陪我去。”
旁边面容清婉的妻子只是盯着天花板,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
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男人不着急回她的话,微侧了身撑开他这边的被子。
“要不要靠过来点?”
低磁清润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落下,“我冷。”
记忆像无声的细流嘀嗒。
黎衾偏头,不过咫尺之距的平视,那张轮廓深俊的脸上铺满柔情,像是院子里那棵枝丫伸展的沉稳古树,静静等待着她的靠近。
轻抿着的唇瓣渐渐放松下来,勾出好看的弧度,她笑了。
人还只是往那边凑了凑,许是嫌她太磨蹭男人不过一个勾肘就将人拉过来陷进怀里,温暖将她包得很满。
温厚大掌抚在清瘦脊背,沈吾之字音缱绻,“好,我们一起去。”
明明是两人间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举动,黎衾眼眶里却不自觉转悠起水汽,一股又酸又胀涩的情绪涌上心尖,蔓延开。
“我们之前是不是就见过?”
她额头轻抵着男人胸膛,试探开口。
“除了雪地那次。”
她不想再和他之间藏着秘密了,好的也好坏的也罢,所有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她都想知道。
问题抛出去的那几秒里,不知男人想了些什么,再出声时声线已经有些发紧,“你都知道了?”
“嗯,雪地的事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其他事……最近才知道的。”
之前两人在咖啡店重逢,那时候她就觉得相亲的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可当初那一面的记忆实在有些模糊了,更怕他疑她刻意套近乎,当时便未多问。
直到后来婚后第一次喝醉酒,旧事被池言重提,深藏的记忆突然唤醒,变得清晰明了,她确定了当初的人就是他。
黎衾原本是想要跟沈吾之坦白的,可这事儿终究对男人而言算不得光彩,他要是记不得,对峙起来更尴尬,索性就继续藏起来不提。
毕竟,不重要了。
“你明明暗地里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怎么一件都没提过?”
如果他能在两人第一面时就告诉她那些,她会不会就对这场婚姻接纳度高一点,自己会不会早一点爱上他?都是一些没有如果的如果。
因着她的话,男人的思绪也开始跟着飘远,眸色愈加深沉,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当初是因为我你才身陷囹圄,之后的那些事都不及我带给你的痛苦千万分之一,更不应把这些当做讨好你的伎俩来邀功。”
黎衾大抵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毕竟,他是沈吾之啊。
可待两人历经多事再亲闻他如此说,心里还是触动万分。
“那份财产分割协议呢?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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