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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远远的看了一眼,转身说与温氏知道。
颜家门第清贵,青秞知礼又心有沟壑,模样更是生得好,温氏心里早有了盘算,此时倒疑惑了起来,问徐妈妈说:“你说他二人是不是有了默契。”
徐妈妈思忖了会子当即摇头说:“这样的事,我时时细致的,要说他们见面恐怕只有颜家三姑娘金钗之年的生日,一起去过一次来仪寺,那次同去的不说有颜家二姑娘与表姑娘,还有跟去伺候的几人,回来我问了秋荷,说哥儿与颜家姑娘都守礼的,便是坐着也要隔了几尺远,说话都是当人面的,并未私下结交。”
温氏微微颔首,颜家门风甚严,便是颜家二姑娘与施都司是定了亲的,在街上偶尔遇见也只远远的各自行礼走开,话也不说。
徐妈妈又说,“至于咱家哥儿,想来不过是少年的人的心思罢了,那颜家三姑娘生得好,便是我们见了一般也是喜欢的,前几日我在叶掌柜的紫轩里瞧见了她与叶掌柜说话,大约是长开了,颜色越发的好了。”
“喔——,一般人可是难入叶掌柜的眼的,也甚少听说她与人交际。”
温氏说着手里只管摩挲着茶盏,心里又立时定了主意说:“原本是稳稳的事,现下颜家势头倒正盛,若要妥当了,倒不能急了,颜家三姑娘也还小,我想着不如等洲儿这科下了考场回来再说罢。”
徐妈妈接了温氏手里的茶盏,又去添了茶说:“自老爷去了,大娘子便是日夜筹谋,若不然咱们温家也不知是何等局面呢。
“
温氏面露苦涩,不过苦撑罢了,如今不也不得不避到这甜水镇依着兄长吗,那金陵府的两家茶叶铺还落在温家族人眼里呢,也只有等着温云洲得了功名,再娶一个心里有划算的,才算得稳住了。
且说颜二郎当日回家看青秞神思疲乏,有些心疼,青秞只说:“不打紧,这便算做成衣铺的第一桩生意了,总得打出些名头来。”
颜二郎颔首说起佩兰随自己来了甜水镇之事,又说,等空了请佩兰家里来玩,不必去扰了温家大娘子。
青秞心知此话是因着出入温府难免遇见温云洲之故,点头应下,又转回后院。
桃树根下放着那株崖壁风铃,青秞止步瞧了瞧,进了屋子,在书桌前坐了,埋头稿纸,画画,又扔扔。
桐花在外面门槛上坐着,脚边放了个针线框做活计,时不时探头看看屋里,又勾了头纳鞋底,原是青秞说要做双在屋里穿的鞋,不要后跟的,桐花斜剪了面子准备试试看。
日光西移,青秞隔着窗纱看风铃的影子落在桃树影里,心思一动又低头画起来。
等再抬头时,院子也已竟全看不见了,也不知桐花何时点的灯,轻舒了口气,又描摹了几笔,才放笔。
看着画稿有些忐忑,吩咐桐花去找她爹给芙蕖阁送信,说明日上午去见叶掌柜,见李氏在西侧屋窗下坐着,桌上食盒里还温着饭,西厢房灯下,颜二郎与笠哥儿都在用功。
次日收拾停当叫了车便往芙蕖阁去,等将到了才想起,坐车快些,叶宛晴恐尚未到,行至绣工房门口,隔着门帘听得屋里有议论声。
“听说没有,金陵知府的嫡女来了甜水镇住,怕不是为着咱们哥儿罢。”
“这算什么,临安郡主还找去了金陵府呢,前儿还往叶掌柜跟前送东西呢。”
“咱们哥儿,一般门第可不行,怕也只郡主配得上呢。”
“这回只怕要定下临安郡主了吧。”
“想是要死了,胡乱议论主家之事
青秞听得有些恍惚,停了片刻才明白说的是李佑乔,一时又想起无意偷听了别人的隐私有些尴尬,脚步而轻轻退出门外,在窗前的石凳上坐了只管看桥上来往行人。
叶宛晴走后院门进来的,隔着窗瞧见青秞在石凳上坐着,秦妈妈忙出去请了进来,青秞将手里的画稿铺在案上,一张是嵌了花边的衣服成衣图,另外一张是花样细分图,叶宛晴倒是第一次见绣稿这般处理的,确比单出绣稿更令人思路清晰。
只花样却是一般的缠枝石榴,叶宛晴略有失望,面上声色不动,取了绣稿细看,陡然觉眼前一亮,那石榴外皮是透明的,隐约可见内里果实籽,再细看去,一粒粒圆圆的果实籽实在是一个个‘福’字或‘寿’字绘成了果实籽的样子,看着脑中浮现的竟是两句吉利话,多子多福,福寿绵长,不由得拍案一声:“秒啊,真是好巧的心思。”
青秞这才暗里松了口气,指了那处隐约透明的石榴皮说:“我因不懂绣技,也不知这里可是绣得出来,若不能时,也可改做他法,只是却无意境了。”
叶宛晴挑眉噙笑坐下,自己倒了两盏茶,推了一盏到青秞跟前说:“先尝尝我前日新得的茶,上京来的。”
青秞欠身谢了,端起茶盏糊里糊涂的抿了一口,也不知想什么,模样有些呆傻,引得叶宛晴笑了起来,到底是孩子,前几日还挥洒得很,今日担心着绣稿就露了急相,也是,不过是个孩子,这般才可爱。
也不逗青秞了笑说:“这隐约的外皮你可着满甜水镇也找不出一个绣得出的来。”
青秞顿时蔫了半截说:“如此,这绣稿便少了一半意境,我再改改去罢。”
叶宛晴只顾着饮茶,眼神从杯沿上面觑了青秞,雾气氤氲里双眸亮晶晶的。
“颜姑娘,这甜水镇虽说找不出会绣的,我们掌柜的,却是绣行里的高手,慢说甜水镇便是大赵,若想论绣技胜过我们掌柜的,也不过这个数。”
秦妈妈噙了笑得意的撑开五指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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