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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氏白日补睡已经有很多时日了,主仆之间早就备好了一套说辞。
李嬷嬷便叹了声,道:“眼瞅着深秋入冬,侯夫人有些咳嗽,夜里干咳醒了几次。
您知道的,她从前就有久咳的毛病,白日里不显,一道半夜就难受。”
桑氏又问:“好似没有请大夫?还是请来看看吧。”
“奴婢也劝,侯夫人说是老毛病、不耐烦请大夫,奴婢就让炖点梨子汤润一润。”
李嬷嬷道。
两人正说着话,里头小丫鬟出来,说是侯夫人醒了,请世子夫人进去。
桑氏本以为这趟走空,没想还挺巧。
内室里,岑氏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
睡了一下午,她这会儿气色不错,笑着问桑氏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桑氏没有立刻说明来意,只好生关心了岑氏的身体一番。
婆媳两人平日虽未有多亲密,但起码面子上十分和睦。
岑氏感叹了几句“老了”
。
“说来,我是给您送零嘴来的,”
桑氏把话题转正了,袖中取出一油纸包,一面打开一面道,“铺子里说是今年的新货,这批货好,个头大,炒得也好,我便让人买了些,家里尝个新鲜。”
岑氏正梳头,并未看清纸包里的东西,顺着问道:“是什么零嘴?胡桃,还是玉山果?”
而边上,李嬷嬷看到那纸包里的松子时,脸色霎时白了三分,不由自主看向了岑氏。
岑氏浑然不觉。
桑氏笑眯眯的,顺手剥了一颗,拿着走到岑氏身边,摊开手给她看:“您看,个头是挺大吧。”
岑氏垂眸,视线落在桑氏的手心。
待看到那颗白玉一般的松子仁时,她的眸子瞬间一紧,身子不由僵了下。
桑氏注意到了,却佯装不觉,继续说着:“那卖货的还说,这东西‘久服身轻,延年不老’,我原就当个零嘴都被说得意动不已。”
岑氏扯了扯唇角,笑归笑,却是勉强:“卖货之人,自然是什么好话说什么了,铺子里的每样吃食都能说出花来。”
“是这么个理,”
桑氏笑容不改,“说穿了是我嘴馋,又正好说到了心坎上,借着点好由头来满足口腹,您尝尝味儿。”
岑氏偏头,抬眼看向桑氏,手拿起松子仁放入口中,很快咽了下去。
“尝起来不错。”
她道。
桑氏轻轻抚掌:“您喜欢就好,桌上那些给您留下,吃完了我再给您送来。”
岑氏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话说到这儿,桑氏没有再留的意思,起身告辞。
小丫鬟送她出去。
桑氏脚步如常,直走回自己院子里,才收了笑容,轻轻哼了声。
姚嬷嬷上前听吩咐。
“你送半斤去春晖园,”
桑氏低声道,“就说侯夫人吃是吃了,却不见欢喜,许是刚歇午觉起来还没有胃口,她昨晚上咳嗽老病又犯了,难怪吃东西不香。”
另一厢,屋里一没有外人,李嬷嬷就连给岑氏倒了五盏茶。
岑氏捂着嗓子,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脸色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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