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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喇氏噢了一声,有点失望。
转而又道:“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您也体谅体谅王爷吧,这不是……交代不过去嘛。
我听说已经攻到真定府了,这可又进了不少。
说真的,爷们儿这样,忒没情意了,不瞧着京里的皇上,也瞧着殿下不是……”
铜环截断了她的话:“庶福晋千万别火上浇油,不管谁是谁非,都是两口子的事儿,外人掺合什么?有一句话您说对了,大爷这么着,真叫人心寒。
原以为他在我们主子跟前养着,娘两个无话不说,好歹学着一点儿刚正不阿的气度。
没想到转过头来就撂蹶子,可不成了人家嘴里的白眼狼吗。
行了,您回去吧,没的在这儿耽搁,回头说您通敌,王爷跟前交代不过去。”
塔喇氏被呛了两句,心里气恼,转头又看开了。
这主儿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就是口舌之快吗,逞去吧,又长不了肉。
她悻悻然出了二门,在门墩旁看见了锦衣卫千户金石,视线在他脸上一转,也没言语,扭过身子扬长而去了。
婉婉回房里抽出地图,本以为石家庄能固守上一两个月的,没想到才几天光景,就已经叫人攻破了。
大邺太平了两百多年,那些兵懒出蛆来了,连火枪怎么放都不知道,怎么同训练有素的祁人比?朝中没有将才可用,只能缩脖儿挨打。
她找到真定府,失魂落魄地指点:“往前是河间府,再往前是保定。
攻下天津卫,就可直取北京……京里头怎么样了?皇上这会儿该醒神了吧?”
她急得掉眼泪,“祖宗基业,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他要是在跟前,我非狠狠抽他不可。
这个糊涂蛋,他没个人样儿,好好的江山糟践至此,难道真是气数尽了,龙脉断了吗?”
余栖遐看了铜环一眼,上前半步道:“殿下这会儿得想眼吧前的事儿,南苑王后儿要入军中,一旦他到了前方,事态就危急了。
想法子弄到虎符,兴许还能为朝廷拖延时间。
臣是这么想的,咱们这头着急,皇上那头知不知道这块左符在南苑王手里?如果连他也不知情,身边哪个太监再给买通了,窃得了右符,那大邺就真的完了。”
是啊,这个只认得太上老君的活神仙,他到底懂不懂虎符的重要性?
婉婉沉吟良久,“不能坐以待毙了,从真定府到天津卫不止一条道儿,如果他绕开保定,从西北攻入京城,到时候没有戍军提防,这城经得住几轮强攻?”
跟前的人都巴巴看着她,她咬了咬牙,“明天夜里想辙让他回来。
就说我病得厉害,快不成了,他必定呆到动身直接上路,中途不会再回衙门了。
那么虎符和布兵图便会随身携带,到时候拿不着虎符,拓下布兵图也好。”
小酉说:“要装死太难了,还不如装有孕。
这当口他要是听了这个好消息,八成乐得什么都忘了。
咱们再准备一包蒙汗药,撂倒了他,把东西连夜送出去,这法子怎么样?”
如今是走投无路了,其实最简单迅捷的,无外乎一气儿毒死他,可她狠不下这心肠。
装有孕,多缺德,她心里是不怎么愿意的。
不过这是个好招儿,就算他怀疑,心底里也存着三分侥幸,就是这一恍惚,兴许就给了她可乘之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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