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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拘春夏与秋冬（第2页）

这大夫算是纪凌的大半个客卿，平日就住在外院，陆云岚也见得熟了，直接上前问了好，才道，“何大夫，人怎么样？”

“二少夫人没事，只是受了些刺激，情绪不大稳定，且她身子素来也弱，得好生吃上几副药才行，可不能由着性子再这样下去了。”

何大夫捋着胡子摇头叹气，“这等年岁，还有许多日子要过，哪能说死就死呢？唉……”

陆云岚笑道，“我会与弟妹说的，您辛苦了，请您先开方子吧。”

何大夫点了点头，带着药童便下去了。

陆云岚转身进了里屋。

绕过屏风，只见一只四脚圆凳被踢翻在地上，两个圆髻的小丫鬟围在黄玉玲身边安慰她，其中一个还捧着温温的茶水，小声劝主子别再哭了。

妃色裙衫的女子在屏风旁冷眼看了会儿，见黄玉玲终于是喝了点水，缓过气来，才淡淡开口。

“都下去吧，我与二少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小丫鬟们见状，连忙行礼下去了，莲蓉亦跟在最后出门，将那门轻轻合上，但陆云岚在知道，以莲蓉的忠心耿耿肯定是守在门外，不会离开半步。

很快屋内就剩她与黄玉玲二人，只不过她容色娇妍，更衬得床榻上死里逃生的只着白色中衣的黄玉玲面色惨白。

“大嫂是来看笑话的吧？”

一派沉默中，黄玉玲先笑了起来，不过她还未彻底缓过来，说完后立马咳嗽了几声，才紧接着断断续续道，“二少夫人？二少爷都没了，我这个二少夫人有什么用？”

陆云岚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道。

“无论二弟在不在，你都是明媒正娶的纪家二少夫人。”

黄玉玲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疲惫。

“没用了，没用了啊……”

黄玉玲向后一靠，半分生气也无地倚在一块软垫上，漠然道，“嫂子怕是不知道吧，这段日子我回了许多次娘家。”

陆云岚其实知道，因为门房的人都会巨细无遗地报给她。

大孟氏自打纪凌身子好后，又见纪明河这事儿，便索性将府里的大小事宜都转托了大儿媳，和纪雍两人清闲起来。

黄玉玲自顾自地说下去，“说出来不怕嫂子笑话，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何谓‘人情冷暖’。”

她本是嫡出次女，虽然比不得长姐金贵，可也是府中唯二的女孩，从小带大，想要巴结她的人真真是数也数不过来。

可谁知道这一回，她求到母亲、父亲、甚至是祖母面前，都没人敢在帮她说一句话。

“……那日我跪在我爹书房前，求他出面，允我一条生路……可爹爹却始终不肯见我，娘亲倒是来了，却也只是那套话，叫我老老实实地做纪家二少夫人……真是可笑，不过是想叫我给四皇子和纪家做那出气筒罢了。”

时至今日，黄玉玲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不可以说出口的了。

“所以，你就想死？”

陆云岚反问她，“难道死就有用了？你也说了，黄家摆明了视你为弃子，你死了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黄玉玲一时间叫她给问住了，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陆云岚垂眼，平静道，“你想活与否说到底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来尽些妯娌本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