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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年的九月,太和山余脉中的尼姑通真和妙真两个在下山化缘的时候,刚出山门不远,就途遇两个落难的旅人。
其中一人为老者,须发已经花白,戴着瓦楞帽,身穿青布衣,躺在山路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嘴里直哼哼,头上都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看样子像是老者的子侄。
穿着一件绸衣,身高体壮。
此时他口边都是黄绿色的草药汁液,正在给老者已经肿胀的脚脖子上敷药。
通真年岁不大,生着一对桃花眼,有些姿色。
妙真年岁更小,带发修行,僧袍也掩不住其体态风流。
她们两个虽然平日里做些风流勾当,但出家人的怜悯之心还是有的。
见状行了个佛门单手向上的稽首礼,温言问发生何事。
那老者哼哼着不答,那青年男子合十回礼道:“两位尼师有礼了。
某姓庞,这是我师父,姓李,我们都是坐馆的大夫。
因来太和山采药,师父崴了脚,筋骨肿胀,故此这般。”
通真听他不是本地口音,笑了笑道:“原来是两位杏林先生当面,老丈年岁不小,却为了些药材如此奔波,可怜!”
“贫尼所居就在前方不远,如果老丈能走动,可到庵中修养几日——这房钱吃食,你们看着给点就是;若没有,就算了。
料我家长老也不差你两个几顿斋饭。”
姓庞的听了,不敢自行做主,用眼睛看躺在那里的老头。
此时药物可能起作用了,老者不叫唤了,打量她们两个几眼,笑着对通真道:“谢谢两位小师父仁心,我们在山下住着店,还有个小厮在那里看行李。
若不回去,恐他惊慌。”
通真听了,也不为己甚。
合十道:“如此你们在此休息,我们下山去也。
到了山下镇子,可用给老丈雇个滑竿来?”
姓李的老者闻言,道:“如此多谢两位师父,若方便时,还请费心,老夫这脚却动弹不得。
嗯——你两个身体若有不适,可用甘菊苗捣烂煎汤,先熏后洗。”
姓庞的青年听了,那嘴角抽抽的像是发了羊癫疯。
通真、妙真听了,不明所以,以为老者昏聩了说胡话。
见老者没有解释的意思,两个尼姑和二人行礼作别,自行下山。
才从山路上转了半圈,就见四个汉子,两个空手,两个抬着一个空滑竿跑的呼哧带喘,与她们正面相遇。
见了通真两个,为首的一个壮汉打招呼行礼,问道:“师父请了。
你们从山上下来,可曾见一受伤的老者?”
通真、妙真见他们穿着打扮,像是行走江湖的汉子。
忙合十道:“正是。
就在此处不远,你们转过这段山路就能看见。”
那汉子闻言长出一口气,连忙谢过,又催着另外几个赶紧上山。
妙真见他们往上跑的呼哧带喘,却行动敏捷。
小声对通真道:“师姐走了眼也,那老头必是富贵人,却是放过了好买卖。”
通真听了,打她一下道:“你这妮子,自从破了戒,却无日不想着那般事!
这几个若为仆从,那老者身份却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
咱两个还是到镇子里,找那行脚的商人,勾一个上山,盘缠几日罢!”
这两个下山化缘不提。
那四个大汉此时已经跑到了老者两个身边,打头的汉子苦笑着说道:“李太医这是何苦来?某这又是转了好几个月,才找到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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