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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顺了顺气,与岑氏道:“不说那些,仔细说说经过。”
岑氏藏一半说一半。
“上次回去观洗三礼时就跟您提过,陆念母女把我住的那院子都砸了。”
“我搬了个住处,年纪大了认床,睡得不太好。”
“我前后病了有一阵,阿驰兄弟他们轮着守夜,那日凌晨梦里说胡话、正好叫阿骏听了去。”
“我倒是稳住阿骏了,但他那傻子脸上藏不住事,叫人看出来,才闹起来。”
“李嬷嬷被陆念连蒙带骗,吓得口无遮拦,把白氏的死说了。”
“也不晓得她们还从哪里得知陶禹川是吃松子吃死的,言之凿凿,叫嚷着要开棺。”
“您当我不想争辩?李嬷嬷反水也就罢了,陆念是会听人解释的?”
“她恨不得我死!”
岑氏说到这儿,一把掀开了被子,直接把中衣裤腿卷起来,直到露出腿上绷带。
“她连扎了我三刀!”
岑氏咬牙切齿,恨得浑身发抖,“血撒了半褥子,我看着那三个血窟窿险些没有昏过去!
她是疯起来不管不顾,要不然我怎么能来这里,说好听了叫避其锋芒,说难听些,我怕她再捅我几刀!
您刚才不也听阿薇说了吗?人正磨刀呢!”
岑太保盯着绷带,心头震撼。
他这一生,也算是用过各种手段,可即便是沾人命也是隔了几层,出个脑子、不出力。
他何曾真见识过陆念这种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陆益就当看不见?”
岑太保气问。
“看见了,”
岑氏没好气道,“陆念现在是他的心肝宝贝,谁都比不上,只要陆念没有真把我捅死,他只会在一边拉偏架。”
岑太保拧眉。
明刀暗箭总有套路,但疯子癫起来……
他若真把岑氏从这庄子里捞出去,想办法抹平白氏的死,陆念这刀子怕是要直接往他身上捅。
可不管岑氏,显然也不合适。
岑太保略一思量,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只提醒岑氏道:“那个阿薇丫头,是不是和成昭郡王走得近?我听说开棺那次,她也在场。”
岑氏垂着眼皮子,啐道:“她就是条泥鳅!
什么都想插上一脚!”
岑太保又道:“郡王近来查冯正彬那案子,镇抚司的人手还几次去了顺天府。
杨文集敢扣薛文远,我看郡王爷怕是没少在背后指手画脚!”
闻言,岑氏抬起头来,故意道:“您一个三公还怕他?”
“怎么不怕?”
岑太保瞪了她一眼,完全没有被激将,“我是臣子,人家是圣上亲儿子!”
“出嗣了算哪门子的儿子!”
岑氏哼笑起来。
血缘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阿骏是白氏亲生的,却是她好好养大的,那就成了她的儿子。
教成什么模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越小越好养,陆念就是大了两岁,难弄得很!
郡王生下来是先皇后抚养,满了周岁就出嗣了,说到底是长公主与驸马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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