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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颠簸,方梅的头直接装上了板车边缘,青了一大块儿。
方妍眉头蹙了起来,赶紧把老三扶起来坐在草堆上,轻声问道:“你没事儿吧?额头受了点伤,回去我拿药酒给你擦擦。”
老三方梅许是突然被这么对待,被伤了自尊心,看着何月凤眼泪汪汪地说:“要不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去帮你洗洗吧,或者你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何月凤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之情,指着衣服上的一个标志,尖酸刻薄地说:“我这衣服可是名牌,洗了就变形了,你赔钱?就你那穷酸样儿挣一辈子工分都赔不起。”
方妍瞥了一眼那个牌子,算是个小众牌子,但也不至于赔不起,只不过今儿个她还真不想赔了。
一把把正想辩解的方梅拽到自己身边,开口说道:“确实,这衣服一看咱就买不起,洗了又要变形,那今儿个只能委屈老同学了。
看在咱同学一场的面子上,您就别和我这毛手毛脚的妹妹计较了吧。”
这一番话顿时让何月凤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可又找不到话说,是她自己说衣服不能洗,又说对方赔不起的。
于是憋着气,嘟囔了一句,“今天遇到你们这俩土妞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方梅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啊,我这衣服弄毁了我都没哭呢,你哭丧呢?!”
何月凤冲着方梅吼了几句。
方梅立刻闭嘴,眼泪也不敢掉下来了。
一旁的方妍见这场面,真想站起来给对方两耳瓜子,可还是忍住了。
这半路上打起来还真不像话,也让二狗哥难做,索性伸手捏了捏方梅的手,暗中安慰了一下她。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马儿许是吃坏肚子了,停下来拉了一滩稀,弄得屁股尾巴上全是粪便。
何月凤立刻蹙起了眉头,露出嫌弃的神色,捂着鼻子说:“穷乡僻壤就是穷乡僻壤,人和畜生一样,一点卫生也不讲究,臭死了。”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方梅一眼。
然而这时,方妍却冷笑了一下,趁人不注意捡起一颗小石子往马屁股上一砸。
这时,马儿嘶吼一声,甩了一下尾巴。
何月凤正好坐在离马儿最近的地方,好巧不巧地,就甩了许多粪便在她的脸上。
何月凤气坏了,尖叫一声,生气地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大吼道:“张二狗,你家这畜生怎么回事?!”
方妍看她那狼狈的样子,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憋着没笑出声来。
骑在马背上的张二狗回过头来,见状脸色尴尬,手足无措地说:“对不住啊,我家这瘟马早上乱吃路边上的草,给吃拉肚子了。”
见何月凤准备训斥张二狗,方妍急忙从包里扯出几张草纸,递给何月凤:“这人有三急,畜生也有三急嘛,你找二狗哥,可这畜生的事儿他也没办法啊。”
马儿踢了踢蹄子,又继续往村里慢悠悠走着。
何月凤瞧着她手中的草纸,没有立刻接下,方妍又补了一句:“放心吧,不脏。”
这时,何月凤接过方妍的纸,气呼呼地把脸上擦拭干净。
纸不够,又从方妍那里多拿了几张。
方妍也不计较,不过等她清理完之后,才慢悠悠说了一句:“老同学,刚才那草纸,就给你算五分钱一张吧。
你用了十四张,给我七毛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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