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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卖女求荣（第2页）

他借着顾家二小姐的脸，又重温了一遍他刚学画时的美梦，用画笔勾勒出她鲜花一样的生命力，那种浅薄却最纯粹的美，无可挑剔。

最后他画出了一副几十年来他最满意的大作。

临走时他对顾善说，顾二小姐一定会入选。

他的话果然应验了。

那位宫廷画师因为给顾红棠画了一幅画，从此之后重拾了他身为画师的风骨，而顾红棠因为这幅画成了绝代风华的宸贵妃，昭庆帝从刚登基开始就宠着她，愿意给她摘星星摘月亮，却不能给她一个好名声，让她在后宫中安安稳稳地活，也不能让她尽情地嬉笑怒骂。

一个皇帝能给宠妃的东西很多，给不了的东西却更多。

顾善心里对这些明镜似的，他觉得是他害了二女儿，那日他如果他私下给那位画师好处，然后让画师把他女儿画的丑一点怎么样？估计画师从未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请求，一定会大为震惊。

但他不能说这样的话。

让画师把女儿画得好一点，这是想争皇宠，就算有朝一日真被捅到太后和圣上耳边，也不过是一桩笑谈，没人会真的计较。

但如果是故意让画师把女儿画丑，这要是传出去了，就是欺君之罪。

而且就算一幅画把顾红棠画丑了，她就真能逃过一劫不进宫去吗？

她是因为容貌出众才入选，那朱家女又是因为什么？

先隆佑太后为她儿子的后宫召入了安国公府和魏国公府两家的女儿，是为了什么，不用多说。

或许即使顾红棠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姑娘也依然能进宫去当娘娘。

送二女儿入宫之后，顾善是再舍不得让小女儿也高嫁了。

他原本预计着明年开春就给顾红秩议亲，甚至已经暗中打听了几个靠谱人家。

他知道朱家在暗中蠢蠢欲动，知道小女儿不想嫁进朱府后，他想着皇家的亲推不掉，魏国公府的亲他若是再推不掉，那他这个父亲也不用当了。

可世事难料，一次中秋宫宴之后，就因为燕王褚栖月的一句话，顾红秩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燕王妃，明年开春就要和燕王完婚，从此住进王府，犹如泼出去就收不回来的水。

当焦琼冷冰冰地丢下那句话时，他心里其实愤怒到了极致。

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太多不能言说的情绪。

他想好了，焦琼必须得倒，这个御史台大夫对方做不得了。

虽然这些顾善都没提，但顾红秩能想象到，单是从皇帝嘴里说出的那句就此揭过，看似轻飘飘，其重量却能压死一干人等。

焦琼就首当其冲是那个被压死的人。

更让顾红秩佩服的是褚栖月对朝政之事的判断能力。

毕竟这位焦御史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可是连她父亲想要利用亲事与褚栖月结党的话都说了，却像往不可测的深潭里扔了一块大石头，连一点响都没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