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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起身了。”
青梅轻轻的声音唤着顾华菁,她翻了个身,将薄被抱在怀里,忍不住又沉沉睡去。
“小姐,时辰不早了,外面儿方府的人已经来了。”
顾华菁耳朵一动,睁开朦胧的眼睛。
“这么早?”
“可不是?来的还是个嬷嬷,奴婢瞧着心里都发寒,您若是迟了时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青梅一边回答,一边伺候顾华菁起身更衣。
顾华菁眼睛都睁不开,任由青梅折腾。
她穿到这里之后,自从来了流园,几时这么早起身过?外面儿天现在还是黑的!
艰难地梳洗更衣之后,顾华菁去了前面儿,果然见一个板着脸的老嬷嬷,如同一根尺子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前厅。
“顾姑娘,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顾华菁顿时有种上刑场的感觉,那五百两银子拿得真不划算,她退回去行不行?
在马车里,顾华菁想要补补眠都不可能,老嬷嬷严肃地跟她说了一路的规矩,说得顾华菁更是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假装听得认真。
“顾姑娘可不能将这些当做儿戏,老爷子身负要职,所言之事经常关乎甚大,顾姑娘若是随意地将门生之名当做炫耀的本钱,一旦出了差错,便是老爷子也是保不住你的。”
“……”
顾华菁觉得,自己之前逍遥快活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怎么忽然,就有种身陷囹囵的感觉?
三皇子那里的偷藏了个弟弟的事儿还没说法呢,这儿方老太爷的门生又是极为苛刻,她是不是应该去寺里上柱香?
宁静的晨色中,方府不再是那日喧闹的形象。
顾华菁跟着老嬷嬷从偏门直接去了简竹轩,没想到方婉馨已经在了。
“顾姐姐。”
方婉馨过来见礼,脸上的笑容让顾华菁好受了些。
“方姑娘,今儿你也这么早啊?”
方婉馨柔柔婉婉地笑起来,“我平日里都是这个时辰来祖父这里的,今日能有姐姐姐作陪,倒是不曾有过呢。”
顾华菁立时心中就怜惜起来,每日如此?方家姑娘,可真可怜……
方老爷子很快走了出来,眼光落在顾华菁的身上,重重地瞪了她一眼。
那日收下了顾华菁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原本并不想收什么劳什子女门生的。
当时若是顺着顾华菁,这事儿也就算了,毕竟是顾华菁自行婉拒,也不算违背赌注。
可最后他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地非逼着人应下呢?
方老爷子跟自己活活生了一天的气,想着他一定是被忽悠了,欲擒故纵!
这种基本的兵法他居然没有察觉出来,这个顾四,一看就是个心思复杂的!
顾华菁被瞪得莫名其妙,再看过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将眼光转到别处去了。
“好了,馨丫头,你今日先温习一遍之前读的,你,跟我进来。”
方老太爷背着手,瞥了顾华菁一眼,信步走入一旁开阔的竹屋中。
“顾姐姐,你别介意,祖父就是这个脾气,对待门生的时候向来是十分苛刻的。”
方婉馨赶忙解释,顾华菁却摆了摆手,这样挺好的,兴许几次之后,方老太爷就不耐烦了,觉得自己资质驽钝不再教她,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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