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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刘嫖明显言不由衷,刘荣却也不在意,反倒觉得胸中郁气舒缓了不少。
便也‘擦完了脸’,大刀阔斧把手往膝盖上一撑,故作正色道:“不知今日,馆陶姑母不吝亲临,所为何事?”
“――原以为馆陶姑母的事再急,当也急不过平抑粮价这样的朝堂大政。”
“却不曾料到姑母不惜亲自登门,也非要见侄儿这一面;”
“想来,姑母今日登门,所图之事,当是相当急切的吧?”
能不急吗!
再不抓紧把手里的烫手山芋甩出去――真让那么些粮食烂在手里,刘嫖别说以后,还能不能再去少府打秋风了;
便是东宫太后,就第一个绕不了她馆陶主!
别忘了:当今窦太后,那可是先太宗孝文皇帝的妻!
先帝留下的简朴之风,窦太后是完全继承了不说,甚至还在原有的基础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若是让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赚钱哄抬粮价不说,还学着后世的犹太贼们――宁愿把粮食捂在手里烂掉,也不低价卖给老百姓吃?
不把刘嫖的屁股打成八瓣儿,那都不是孝文皇后窦漪房的性子!
!
!
对这一点,刘荣心知肚明,刘嫖显然也有着明确的认知。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又或者应该说:有求于人,便必礼下于人。
指望着刘荣拉自己一把,别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刘嫖纵是再怎么自诩为‘宗亲长辈’,却也是不得不将口气反软、姿态放低;
只不过,终归是娇生惯养,嚣扬跋扈惯了的馆陶主。
就算是求人,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说急,也急;”
“说不急,却也不急……”
???
“嗨~”
“――也就是前些日子,我看粮价似是涨了些,而且还没有停的架势;”
“怕粮价真顶破天去,再把我汉家的天给捅破了,便找少府商量着,囤了一批粮食在府上。”
“这不是听说,太子平抑粮价,正到了关键的档口嘛~”
“这才上门,想着把手里屯的粮食,都给太子做平抑粮价之用。”
“价格也好说――五十钱一石;”
“太子按平价往外卖,也还能有每石五钱的利,积少成多之下,也算是为太子宫攒下一笔不菲之财。”
“我之前说过的嘛;”
“堂堂太子储君,若是连几百上千万钱都拿不出来,传将出去,那可是要惹人笑话的……”
短短几句话,刘嫖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以近乎‘恩赐’的口吻,向刘荣大致透了底。
――根据刘嫖所言,凡是刘嫖卖给刘荣的粮食,只要转手一卖,便能有每石五钱的利润;
便是这每石五钱的利润,具体到刘嫖此番囤积的粮食,便可以为刘荣,带来‘数百上千万钱’的利润。
也就是说,刘嫖此番囤积的粮食――粟,总量超过百万石,甚至大概率超过了二百万石!
什么概念?
放到军队,按照每人每月二石粟的配给额,二百万石粮食,够十万大军吃足足十?月――吃将近一年!
放到去年的吴楚七国之乱,朝堂派去关外平叛的四十万大军,若是有刘嫖这二百万石粮食,都够吃两个半月的!
――要知道整场吴楚七国之乱,从叛乱爆发到叛军败亡、吴楚各地传檄而定,前后总共不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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