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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白激动起来,他一脸怨恨,居高临下看着她,“顾南枝,从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月儿一人,是祖母以性命相逼,我才会娶你进门,为了绝了我对月儿的心思,她狠心将月儿嫁给了裴长卿那个废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你该把属于月儿的一切还给她了。”
他字字诛心,眼泪模糊的顾南枝的视线,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她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裴洛白,你在战场上伤了身子,无法与我做真夫妻,也是假的吧!”
江临月小鸟依人,依偎在裴洛白怀中,垂眸浅笑,“自然是假的,洛白与我夜夜如胶似漆。”
两人相依相拥,裴洛白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声细语道:“月儿,对不起,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放心,等她一死,我立刻风风光光迎你过门,等谦哥儿成婚的时候,让新妇光明正大给你敬茶。”
他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凌迟着顾南枝,她眼神空洞,死死瞪着眼睛,她苦心教导多年的孩子恨她入骨,爱了一辈子的夫君,一心盼着她死,好迎娶新人过门,她殚精竭虑一辈子,才让侯府重回昔日荣光。
没想到她这一生,都活在谎言中。
可笑,为防旁人嘲笑裴洛白,她还将不能生育的名声揽到自己身上,至死都是处子之身。
“月儿,谦哥儿,她的毒该发作了,我们走,让她自生自灭!”
裴洛白携妻带子,转身离开。
毒?
“哈哈哈……”
顾南枝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他们真是好得很,她带着不甘,连死都没有闭上眼。
更没有换来裴洛白一个回眸。
……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夏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与此同时还有一双手轻轻推了她一下,顾南枝猛地睁开了眼。
夏令打趣的看着她,“小姐,刚才你嘴里一直念叨着姑爷的名字,你再忍耐一下,明天姑爷就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顾南枝一阵恍惚,直到喝了几口热茶,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是……她嫁进侯府的第六个年头。
真没想到,她竟重新活过来了。
“夏令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忽地,她一把抓住夏令的手。
夏令愣了一下,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顾南枝想起来,成婚当日,裴洛白沉着脸,草草把她娶进侯府,都没有跟她拜堂,便远赴边关,最后是老夫人让人找来只鸡与她拜堂,让她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直到六年后,他才带着兄长唯一的血脉,从边关回来。
不,不对,江临月既是他的嫂嫂,老夫人和赵氏又怎会不知?
她细思极恐,上一世,裴洛白回来的前一晚,老夫人突然打发出去很多婆子婢女。
只怕他这会就在老夫人的松寿堂,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人。
“夏令,你快去老夫人那边盯着,若她打发什么人出府,你不要声张,把他们全都带到城外的庄子上,记住一定得是我陪嫁的庄子才行。”
她急忙道,水波潋滟的杏眼冷若冰霜,这一世,她绝不会叫他们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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