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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阿姊府上那些个莺莺燕燕,弟早些年还勉强能应付。”
“只如今这幅身子骨,若是再不老老实实调养,怕是不日便要一命呜呼,去地底下见父皇了……”
嘴上虽然说着‘不不不’,但天子启的身体却很诚实――几乎是在刘嫖说起‘公主府’三个字的瞬间,便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汉家对于皇子皇孙‘某些方面’的管教力度,便始终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程度。
就拿当今天子启的儿子们,也就是刘荣兄弟九个举例;
过去这些年,别说是女人了――和各自的母亲一起,住在未央宫各处嫔殿的哥儿几个,连宫外都不怎么能见到!
顶天了去,也就是每年有那么两三次机会,能去母亲的娘家看一看,别说是出长安城,就连在城内转一转,都是绝对意义上的奢望。
或许有人会说了:诶,不对啊?
怎么先帝年间,当今天子启就能带着弟弟刘武,整天整天的在关中大地撒欢,甚至有机会‘误了宫禁’,从而给彼时的廷尉张释之刷声望的机会?
这你就要问问当时,负责守卫未央宫各处宫门,以及长安各处城门的门卫了。
――我也想拦啊!
――可这两个毛头小子,一个是太子储君,一个是当朝梁王!
――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在获封为王,又或是得到封号、嫁出宫之前,汉家的皇子、公主们,基本就是养在未央宫里的金丝雀。
能三不五时走到宫墙外,就已经是顶天了。
至于封王之后,如果能留在长安,那便都是住在尚冠里的王府之中,吃穿住行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别太过分,就没人管你有多荒唐。
而在当年,那段可以随时出宫,甚至是出长安‘自由活动’,但在天黑前必须回宫的岁月,天子启的女人们,都是养在姐姐刘嫖的馆陶公主府的。
一开始,是天子启少年血热,一时激动推了妹子,又没地方安置,就托姐姐替自己照顾着;
后来慢慢地,刘嫖也动了心思――为了免去太子弟弟到处猎艳的麻烦,直接就开始在府上,给弟弟养好一群群婀娜多姿的美艳娇娘。
啥时候来了,看上哪个搂哪个,完事儿之后也不用操心别的,就还是养在刘嫖这里。
凭着这么一手颇有些令人不齿的拉皮条,刘嫖在天子启这个皇帝弟弟眼中,分量也是愈发的重。
――不是天子启有多需要这么一个皮条客,而是这么一个能给自己养着女人的姐姐,让天子启感到很亲近,很值得信任。
即便是到了如今,天子启也依旧对曾经,那栋由姐姐刘嫖亲手建造的温柔乡带着眷恋。
若非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换做是三五年前,天子启怕是当即就要派人回长安,从姐姐刘嫖府上打包几个美人,到这上林行宫供自己肆意了。
只是今日,天子启难得有心思和刘嫖闲聊,刘嫖话里话外,却是带上了满满的算计。
“皇帝这说的哪里话?”
“――才坐了这么几年天下,哪有这么容易老的?”
“先帝在位二十三年,皇帝纵是即位时年纪大些,也总能坐个十几年天下。”
“这才三年而已,还远不至敬酒色而远之的地步呢……”
嘴上说着,刘嫖手上也已经是斟好了酒,将酒爵自然的送到了天子启身前。
天子启含笑接过,却并没有往嘴前送,而是自然的放在面前的案上;
旋即抬起头,故作随意道:“田叔送回了书信,说是过了函谷。”
“至多再十日,便可抵达长安。”
“等田叔到了长安,母后召见田叔的时候,还要劳烦阿姊,在母后旁边安抚着些。”
“――田叔此去睢阳,查到的东西不少。”
“我担心母后得知阿武那些事,会经受不住打击。”
“若没阿姊在旁劝着些,只怕母后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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