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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褚云降帮着收拾桌子,何文秀一边收碗筷一边开口阻拦她:“你别动手,我来就行,你坐着歇会儿。”
她也没听,自顾找来抹布擦了擦桌子。
何文秀看了女儿一眼,忽然眼眶一热,也没说话,端着碗碟去了厨房。
擦完桌子,褚云降也跟着去了厨房。
这片儿是老小区,设施与装潢都偏老旧,厨房的洗碗池管道老化,滴滴答答地漏水。
何文秀找了个桶在池子底下接着。
褚云降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站到洗碗池的另一侧,将何文秀打过一遍洗洁精的碗碟,接过来冲洗。
何文秀偏眸看了眼,抿了抿唇也没再拒绝。
屋外雨势渐大,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洗碗时的水流声。
气氛静了许久,褚云降忽然问了声:“最近,他对您还好吗?”
何文秀闻声手上洗碗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笑了笑,低低道了声:“挺好的。”
褚云降没说话,眼眸浅浅瞥了眼母亲在洗碗的手。
粗糙皲裂。
与她记忆中白皙纤长的指节完全是两个样。
如果是几年前的,她或许在这一刻还会选择去拆穿母亲的掩饰与谎言。
并且质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可如今的她感觉到的只有疲倦,甚至一个字都不愿再多说。
装睡的人,谁都没有办法叫醒。
何文秀也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变化,赶忙开口解释:“你闻叔叔最近认识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听说城北有块地今年年底要开发,于是打算也跟着投点资,他说要是赚了,就……”
“妈!”
没等何文秀讲完,褚云降就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间滋生。
手上洗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微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您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想知道。
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他钱。”
说到这她停顿了半晌,视线停留在哗哗的水流上:“您能忘掉爸爸和小诵,但我不能,他们只是不在了,不是没来过,我做不到像您一样自欺欺人。”
说完,她将手里最后一个盘子冲洗干净:“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以后不是什么急事,我就不来了。”
盘子与大理石的台面轻轻碰撞,清脆的一声响后,她转身从厨房走了出去。
刚走到沙发旁拿起包,门口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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