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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乱心神（第2页）

坐左手一位，上位紧邻皇后凤座，下位是芙妃，桓郡主被安置在众妃嫔最后的位置上，离她甚远，但那鲜红的宫纱裙却一眼便让她望见了，那红色在宫灯的照应下呈正红色，高盘九仙髻，髻两边各插一珠簪，正是皇上今日里赏的那一对，煞是好看，当真不辱那珠簪细碎精湛的工艺。

淑妃心中忖道：宫中女子，只有皇后在大婚时才可穿正红色，灵念夕今日这一身鲜红的裙衫在宫灯下呈正红色，大有和皇后示威的意味，皇上今夜下旨晋封，那皇后脸上的神色就有的看喽。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未打响就有这等看头，还真是精彩，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皇上在位上和南胡人的寒暄，淑妃皆数没有注意，她一心在做日后的打算，甚至已经想到了，灵念夕晋封后，她要怎样助她有孕，因为只有有子嗣，这场和皇后的战争才能持续，才能有赢的盼头，这是她的血泪史总结出来的经验。

筵席的另一面，皇上的右下手位坐着的是襄王，襄王近邻便是南胡皇子巫漠历，巫漠历如常的装扮，墨袍加身，半松半紧的束发，肩上飘着墨色束带，手执琉璃盏，薄唇轻抿一口，盏内如血的进贡葡萄美酒染得他唇色更艳，使得桀骜上添了三分妖娆。

他眼睛观察了渊子阙良久，终于放在琉璃盏，懒懒开口：“襄王莫不是有心事？”

渊子阙目光凝在半尺处半响，也难怪巫漠历发现他心中有事，收回神，侧过头淡淡开口：“厉王多虑了。”

巫漠历目光不动声色对上渊子阙的双眸，忽而一挑眉，邪魅的面上似笑非笑。

“但愿如此。

凭心而论，天渊国中我最欣赏的人便是子渊你。”

他说的熟稔而亲切，像两人是多年故友一般，竟有几分正经的味道。

“厉王抬举了，能结识厉王，也是我的荣幸。”

渊子阙眸如朗星，执杯与巫漠历推盏，神色间并没有其他大臣和巫漠历打交道时的那种蔑色。

巫漠历这人，他不甚了解，和南胡打交道也从未和他交过手，民间对他的传闻一直是风流、浪荡，顶着王爷头像的好色草包，在太子跟前阿谀奉承的小人。

此次来使，虽并未深交，但渊子阙却察觉此人和传闻中相差甚远，人品虽难预料，但绝不是草包。

他其实倒宁愿他是草包，这样南胡内部的变数会少一点，敏郡主此次和亲才会真正带给两国短期内的安宁。

若他是扮猪吃老虎，能在南胡王近前装草包这些年，能在南胡太子跟前伪装这么久，心机深到不可测，那天渊国将平添劲敌。

皇上在和重臣觥筹交盏间已有三分醉意，眉眼间神色微荡，眼神向那鲜红的宫袍方向飘忽，坐在一旁的淑妃将这情形看的真切，心中已经在打鼓，看来册封的时辰不远了。

渊子阙几杯酒入喉，亦向着那片鲜红看去，那红色如胸口的灵家血玉一般，灼的他心头微烫，忽的起了身：“皇兄。”

声音几乎盖过了丝竹声乐，他忽然的动作也让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灵念夕心下一直不安，那方的银袍一闪，她心中一抖，险些碰翻了案上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