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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从容利落地和他到此为止?
周重宴猛地把行李袋推开,袋子应声倒地,一捆捆钱掉在地上,他握着竺萱的肩膀,眼底猩红一片,“竺萱,你只欠我钱?你欠我的多了!
欠的钱可以还,你欠我的情怎么还?你把我骗得团团转,让我发疯一样地爱着你恨你,你要怎么还?竺萱,告诉我,你要怎么还!”
竺萱被周重宴吼得眼泪掉了下来,她只是摇着头,“重宴,你再爱我再恨我,也就这样了。
我这么卯足劲赚钱,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把钱还给你,平等地和你相对,我不想再低三下四,备受屈辱地被你讽刺,被你侮辱,屈辱地和你发生关系。
爱情应该是纯洁的,平等的,只是你我都过不了这关。”
竺萱吸了吸鼻子,手背用力擦掉颊边的眼泪,一字一句地对他宣布,“周重宴,我不要你了。”
说完这句话,竺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竺萱,你不能这么对我。”
周重宴整个人嘴里都是苦的,他像是一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的犯人,眼神发直,不停摇头,“不,你不能不要我。”
竺萱拿起自己的包,挺直了脊梁,“今天,欠你的钱我还了,欠条你给不给都可以,我们两清了。”
竺萱转身走,手刚碰上门把,就被周重宴猛地攥住,他另一只手摁紧木门,不让她离开,“竺萱,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不要我……”
竺萱用另一只手推开他攥着她的手,眼神坚定,重复了一遍,“周重宴,我就是不要你了。”
办公室外高跟鞋的声音从近到远,渐渐消失。
周重宴独自站在办公室里,痛极了在咆哮,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痛不欲生的边缘徘徊,一脚踹开了行李袋,敞开的袋口周围散落的都是钱,在茶几上猛地挥手,原想掀掉一切,眼睛却落在刚刚的茶杯上,瓷杯里微黄的茶水摇晃……
十分钟前不到,竺萱拿着喝茶,杯沿粘着她红色的唇印。
她的唇印。
周重宴停了下来。
……
走出明珠大厦,竺萱抬眼望向南市的天空,烈日炎炎,她的眼睛微酸,心头的积压郁气一口吐了出来。
回到补习社,竺萱下午还有课,拿着试卷经过走廊,看见两个学生在楼梯间里背单词,一男一女,男孩子坐在台阶上,捧着一本书,让女孩子重背,女孩子马尾扎得很高,嘟嘴低头看着地板犯难。
下午是英语科的例行测验。
竺萱发过试卷后,坐在讲台上监考,走神的时候想起以前。
那时候,不像今天,人物对调,是周重宴背单词,她监督他。
周重宴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扣着篮球,漫不经心地听着竺萱数落他。
“简单的abandon,周重宴你都能拼错?”
竺萱小嘴红润地喋喋不休,“不是说首字母a的记最牢吗?”
每每一鼓作气想要学英文,翻开单词表入眼的就是a,往往背不到b,就自动放弃。
周重宴伸长手臂勾住她的肩膀,眼神在她的俏脸上流连,“你话真多,再多说一句就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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