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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针对殿中央,正含怒跪地,指责郅都‘侮辱我们的母亲’的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二人……
“二位公子,慎言……”
御榻之上,天子启强自按捺许久,才终于将胸中翻腾的怒火强压下去。
开口阴恻恻一语,却也是让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冷不丁一缩脖子,不由得阵阵胆颤。
不同于凤凰殿的刘荣兄弟三人,又或是广明殿的兄弟四人,都是以各自的长兄:刘荣、刘余做主心骨;
宣明殿这哥儿俩,显然是年纪小的老九刘胜,胆子反而更大一些。
见天子启已经沉下了脸,眼角更是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皇七子刘彭祖顿生退意是第一时间望向身侧的弟弟:皇九子刘胜。
待公子刘胜催促着,朝御榻上轻一摆首,老七刘彭祖这才重新壮起胆子。
正要拱手再说,却见御榻一侧,那道已经个把时辰不发一言,始终在埋头记录的身影,在百官公卿的目光注视下起身。
上前几步,走到天子启身侧,微一拱手。
待天子启斜眼看向自己,又莫名闷哼了一声,得了默许的刘荣这才转过身,站在御榻旁,正对向殿内的百官公卿,以及跪地‘鸣冤’的刘彭祖、刘胜兄弟。
“朝议,是为天下苍生黎庶谋福祉,为宗庙、社稷定方略,商谈国家大事的场所。”
“太祖高皇帝有制:凡宗亲公子,除皇太子,及入朝觐见之王太子,非诏允皆不得与朝议。”
“老七、老九朝服执笏,本就有违我汉家的祖制,又口口声声说我汉家的中郎将,折辱了宣明殿的贾夫人。”
“――非诏允与朝议,老七老九,已得一罪。”
“若是再多一层‘诽谤朝臣二千石’的罪责,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难在父皇面前为你二人求情。”
“你二人,可明白?”
和天子启一样: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刘荣了然于胸。
只是不同于天子启,是该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刘荣对该事件的了解,基本完全源自于穿越者自带的‘天眼’。
故而整件事,刘荣都只知道大致经过,并不确定具体细节。
但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刘荣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意识到:这,是白送上门的机会。
天赐不受,反受其咎。
送上门的名望,刘荣自然没有放任其溜走的道理……
“若此事尚在两可之间――中郎将是否折辱贾夫人尚难定论,你二人便就此退去;”
“我自会为?二人求情,恳求父皇饶恕你二人朝服执笏,违制与朝的罪责。”
“然若你二人,仍坚持说中郎将‘折辱贾夫人’,当坐大不敬,最终却查出是在诬陷、诽谤中郎将……”
“那,可就是二罪并罚……”
看似是劝二人退去,实则却隐隐有些鼓动两人的一番话,也终是让公子彭祖下定了决心。
再最后看身旁的弟弟刘胜一眼,就此事达成一致,公子彭祖,终是沉沉点下头。
“弟,就是要弹劾郅都!”
唰!
铿锵有力的一语道出口,便见刘彭祖猛地一抬手,极为失礼的用食指指向身侧,正于朝臣班列坐立难安的中郎将郅都。
只片刻间,刘彭祖本还带着些疑虑的面容,也随之涌上满满决绝,以及滔天盛怒……
“弟,要弹劾郅都,于父皇、母亲游玩上林途中玩忽职守!”
“――甚至让父皇置身险境,更险些让我兄弟二人,再也无法承欢于生身亲母膝下!”
“最让弟怒火中烧,恨不能手刃此僚的,是此僚在我母亲遇险之时,居然说没了我母亲,天底下也有的是女人,可以送入父皇的后宫!”
说到此处,刘彭祖便恶狠狠侧过头,与弟弟刘胜一同瞪向中郎将郅都,后槽牙都咬的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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