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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丝毫不曾躲闪,追问着:“你能每天来替我浇花吗?”
“或者你住过来。”
傅纪书还是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才问:“我以什么身份住过来?”
李雁骤然清醒。
他猛地坐起来,焦躁不安地在陌生的客厅里打转,之后打开了投影仪,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间屋子的前一任主人在投影仪中留下了一部很早很早以前的影片,讲着庸俗的爱情喜剧,李雁却只觉得聒噪。
以前在家里他觉得安静,到现在又隐隐开始怀念。
而他分明才离开不到一天。
影片里的主角在生日宴会上亲吻,李雁忽然记起来,昨天是立秋,他的生日。
傅纪书给他点燃生日蜡烛的时候,似乎和他说了什么。
但那个时候他思绪很乱,如同一道游魂,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和清醒,却也已经无济于事,根本没有听清傅纪书说了什么。
李雁开始感到焦躁和烦闷,脑袋又疼又晕,他抓着饼干往嘴里塞,想要转移注意力,很快又感觉恶心想吐。
他干呕了两声,跌跌撞撞往卫生间走。
没有小狗再跟着脚边绊人,也没有alpha的信息素了。
李雁在卫生间门口站住了脚,忽然记起来了。
昨天晚上傅纪书和他说:“许一个朝朝暮暮,平安顺遂。”
可他不想要朝朝暮暮,也不想要那块玉。
李雁颤着手从衣领下摸出那块刻着雁的玉坠,怔怔地想,他其实自己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想不想要。
迟来的戒断反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蓦地跌坐在地上,掩着脸,泪珠从指缝里源源不断流淌出来。
他发觉自己好像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会后悔,却分不清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好像每一条路都会走向灭亡而非生存。
人总是这样,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被轻易舍去,却永远比不上得到再失去那么深刻。
他手足无措地翻找自己的光脑,来来回回将联系人打开又合上,然后才忽然想起来,在他离开家之后,那个维持着自己和傅纪书之间的联系的光脑已经被他扔在了下水道。
这个新的光脑,已经不会再收到对方的来信了。
而那个旧的光脑如今正躺在水坑里,光影明明灭灭闪烁着。
[李雁。
][你想要什么]药效还没过去,傅纪书倒在地上,艰难地抓着光脑,像是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勉强保持着清醒,一个字一个字问李雁:[你想要什么。
]你不喜欢那块玉,我可以送你别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为什么要说“到此为止”
呢?
通讯那头被人接通了,带着滋滋电流声,嘈杂凌乱,听不真切。
傅纪书开了口,低声喊他:“李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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