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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龙袍体型臃肿的皇帝笑着下了御殿,甚至主动伸手扶了褚尧起身。
拍了拍褚尧肩头,笑道:“朕就知道,太子,最得朕心。”
褚尧无声沉默,隐忍着心底的厌恶。
皇帝满意褚尧的低头退让,也深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手段。
拍了拍掌,唤了内侍太监吩咐道:“去,把绿芜带过来给太子瞧瞧。”
没过多久,一个女子跟着内侍从御殿后头走了出来。
褚尧低着首,并未抬头。
皇帝却又拍了下他肩头道:
“抬眼瞧瞧,像不像明宁。
父皇知晓你惦记西北的军饷,是想着哪一日出兵塞外迎回明宁。
可女人嘛,就那么回事。
寻个像的赝品不也能勉强解了心思。
朕听闻你将一个生得肖似明宁的妇人送去了长安?想必也是想通后经了人事。
不过啊,那嫁了人的妇人,哪里及得上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倒是委屈了我儿。
眼前这姑娘,生得也是像极了明宁,应当不比你养着的那妇人差,况且行宫里的嬷嬷已然验过身了,是完璧没错。
你把人带回去,做个侍妾,也算是给你冷清清的东宫添些人气儿。
至于那个妇人,背地里玩玩也就罢了,若是弄进东宫做什么明面上的妾室,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皇帝自己就是风流性子,自然不觉得褚尧和一个臣子之妻纠缠在一处有什么,甚至都没动心思去查那女子是主动献媚还是褚尧使了手段夺了她。
只提醒褚尧,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万万不能养在明面上丢皇家的人。
褚尧听着皇帝的话语,只淡声应了句:“儿臣明白。”
皇帝知晓自己这个儿子惯来是个冷性子,闻言也懒得和他多言。
摆手便让他带着那女人一道退下,还叮嘱他,今日就留在行宫里歇息,明日一早再行归京。
褚尧颔首退下。
御殿内,皇帝瞧着他踏出御殿门槛走远,冷哼了声,同周遭奴才道:“瞧,满朝文武盛赞的储君又怎样,再如何惊才艳绝处处出采,到底不还是朕养的一条狗。”
皇帝话音说的不大,褚尧又已然踏出了御殿走远。
他以为,这话,褚尧必然听不到。
可褚尧惯来耳力极好,倒是将皇帝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眸底溢出几分寒意,顿足停步,侧首遥望那宫殿上头巍峨的金龙。
是啊,他一日未曾登基,一日未曾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便一日是母后手中的提线木偶,父皇呼来喝去的一条狗。
褚尧面上温雅端方,实则性子却阴狠暴戾,归根结底是因着帝后两人的缘故。
他们一个把他当做成为太后的砝码工具,一个把他当做一把好用的刀。
说是储君,说是太子。
可这样旁人看来富贵尊荣至极的日子,至于褚尧,却未必都是畅意。
富贵权力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却不曾真的得到过温情。
他唤着那两人父皇母后,他们也的确是他在这世上血脉最亲的人,可是褚尧长到如今,却没从这名义上的父母身上,得到多少温暖。
所以他打心眼里不觉得,父母之爱子,必定会真心疼爱处处爱怜。
无非都是利益纠葛罢了。
民间养儿是为防老,皇族养儿是为争权。
这天下的世道,无论贫穷亦或富贵,便是亲生的儿女也能为权为钱,舍弃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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