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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不稳,东北的离北虎视眈眈,东边的中博蠢蠢欲动,内阁若把储君一事一拖再拖,没有新帝,难道天下以元辅马首是瞻吗?”
韩丞在连日的唇枪舌战里已经斗得满嘴起泡,他猛然挥袖,说,“我看元辅聚集群党,阻挠立储,就是其心可诛!”
“你含血喷人!”
岑愈身为言官之首,厉声说,“立储一事连日商议,指挥使迟迟不肯公验皇嗣真身,到底是谁在阻挠立储?先前天下归心,若非指挥使执意围捕定都侯萧驰野,阒都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
若要问责,你首当其冲!”
“好啊!”
韩丞一声冷笑,指着岑愈,“萧驰野刺杀先帝,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兼任八大营总督,围捕此人天经地义!
你说我办得不对,就是说他行刺一事做得对!
你与萧驰野、沈泽川俩人私交不浅,岑寻益,刑部也没查到你头上嘛!
孔泊然,你们俩人不愧是同窗好友,我韩丞羡慕得很!”
孔湫面上浮现怒色,他说:“你胡乱说什么?萧驰野到底有没有行刺先帝一事还在查办,就凭你韩丞空口无凭,刑部干脆不要干了。
再者我们私宴小聚,你韩丞不在场么?你也吃了不少酒!”
韩丞说:“我是锦衣卫,随时听记就是本职,你们重臣私聚,我若不到场,如何能听得确切?我已叫人把那夜详谈的事情全部誊抄给了太后,我清白啊!
你们敢么?”
潘祥杰前头受过萧驰野相助,近来在朝上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牵扯进去。
韩丞又正权势滔天,指哪儿他就去哪儿,见着他们又吵了起来,嘴唇翕动,往后小退了几步,没敢插话,打定主意要当个缩头乌龟。
几方逐渐骂上了头,岑愈嘴皮子最了得,把韩丞骂得里外不是人,就算韩丞想要忍,这会儿也气冲五脏,指着岑愈的手使劲抖。
但是他仍然保持着清醒,两眼一闭,滑跪在地,豁出去似的大哭起来。
“太后!”
韩丞伏地痛哭,“太后!
臣心如月,皎皎洁洁!
围捕萧驰野是我的错,行刺先帝是我的错,连如今储君无人也是我的错!
我本为臣,甘愿为君死,甘愿受君罚!
有罪,便都是我韩丞的罪!
是杀我一人,还是杀我一家,主子怎么判,我就怎么受!”
孔湫觉得此人厚颜无耻,当即抬手摘了乌纱帽,说:“我耻于跟此等小人同列!
若是皇嗣不能公验真身,这个官,我孔泊然不做也罢!”
太后霍然起身,掀开了珠帘,冷冷地把他们挨个扫视一遍,最后落在韩丞身上,说:“朝堂议事,你哭什么?站起来!”
随后又看向孔湫,“你好歹也入了内阁,算是次辅,是主持国家朝政的人,动不动就以罢官相逼,是要威胁哀家就范,还是想要沽名钓誉,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哀家自从代行天子之权以来,事无大小,皆要详细询问内阁,有什么事情说不明白?你非得这般步步紧逼!”
群臣皆跪。
“先祖定下后宫不得干政的陈条,哀家三番五次僭越,本已愧面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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