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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番外前世be十九（第2页）

廉衡在潜水艇中恭候多时了，一见到周庭昱立刻问道：“现在就出发吗？”

其他人想帮他接过怀里的女孩，却被周庭昱止住了，他低着头沉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声音如烟缥缈：“不走，就在这里停一会儿。”

廉衡有些诧异：“麻醉的时间有限。”

周庭昱“嗯”

了一声，径直往房间内走去。

他把人放在床上，调高空调温度，把她身上湿透的衣服都换下来烘干，而后把她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

他也不管自己还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有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肩膀上的伤被水一泡开始隐隐作痛，只光顾着给她擦干唯恐感冒，又取了急救箱进来给她处理手上狰狞模糊的伤口。

他坐在床边，双手捧住她的手，摊开手心愣愣地瞧，只觉得这些交错纵横的伤像是缠绕住他的锁链，让他彻底俯首称臣地被她束缚，再也逃脱不能。

他一声不吭地为她细致地处理好伤口，又缄默着将她的指尖一根根亲吻过去，明明受伤的是她，反而是他的手一直在颤。

“为什么要跳下来呢？你应该在前门被麻醉弹击中，而不是跟我一起落水。”

“我是要把你关起来，你知道吗。

是关起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让我心烦意乱又让我心软……”

他磕磕绊绊地说着些不成语句的话，剖开自己给她看他的痛苦，诉说不能拥有亲密关系的不甘，越说越凄楚，被复杂翻涌的情绪影响后病态又可怜地把头颅埋在她的颈窝处流泪。

他看着那些眼泪滑过她的肌肤，湿润的痕迹慢慢地蒸发消失，仿佛他的一部分渗透进了她的身体里，彼此交融再也分不开。

周庭昱的话语渐渐弱了下去，他耳尖飞红，俯身下去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她的唇，心脏跳得太过于剧烈，让他只敢一触即分。

他恍惚之间觉得初吻这个词语真是取得青涩又曼妙，就像晨曦间的第一缕日光，或是石缝间的第一抹绿意，细腻、深刻、绵密，像是瞬间迸发出的灵感一样足够让人铭记终生。

他忍住如鼓心跳抬起眼皮悄悄地瞥了她一眼，明知道她还处于昏睡中，可还是心虚胆怯惶惶不能自抑，唯恐被她抓了个现行。

微微起身后他又觉得不满足，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唇上的血渍好久，然后伸出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捂住她的眼睛，将这些为了救他所渗出的血迹一点一点缓慢地舔舐掉。

血液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他从中品尝出了甜蜜、痛觉、支离破碎又奄奄一息的他的灵魂，以及最澎湃汹涌的爱意，让他不由得想起梦里的牙印和泪水。

他敛着眉轻轻喟叹了一声，而后彻底放纵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她真是一个完美的刽子手，驯服他，杀死他，却从不拥抱他，而他只能在每一寸偷来的时光里僭越私藏，把眼泪留在暗处。

他想起之前谈及这个话题时辛辞盈的拒绝，她掰着手指说：“我肯定不行，我舍不得父母朋友，也不愿意丢掉我所有的努力，这是我的人生。”

她那纵身一跃彻底剜掉了他所有的利爪，拔掉他的尖牙，给他戴上止咬器圈上颈链，让他完全放弃了监禁和囚笼，成全她、尊重她的意志，转向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里。

他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起码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大爱无私，学会放手。

想要的就要抓在手里，哪怕是强扭的瓜。

可是那沾染在藤蔓上的血和在舌湖深处随波漂流的潜水艇中的吻像是一剂强效镇定剂，宛如神奇的精神疏导一样安抚好了他的情绪，以至于能让他心平气和地再次后移自己的底线。

良久，周庭昱起身出了房门，语气平淡：“靠岸吧，放我们两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