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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他叫我什么?”
老父亲站在屋里,问自己“不如人”
的儿子。
禾云生鄙夷道:“反正不是爹。”
先前跑马场上肖珏送自己马时,禾绥还骂他没出息,也不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句“伯父”
就让他天旋地转。
他果然是亲生的。
肖珏被禾晏一路拖着出了门,方才看热闹的四邻都已经散去了,毕竟是深秋的夜,纵然再如何好奇想来观赏传闻中的“封云将军”
,也不可能在寒风中一蹲墙角就是半夜。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肖珏任由她拖着,也不挣扎,待出了门,禾晏做贼心虚似的窥视四周,确认安全了才放手。
肖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提醒道:“你的举动,看起来我像是见不得人。”
禾晏回过神,讪笑了几声,“我们街上的人喜欢看热闹,都督你肯定也不喜欢被人盯着嘛。”
肖珏:“不讨厌。”
禾晏心道,鬼才信,这人素日里独来独往的,这会儿说不讨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禾云生与禾绥没有追出来,青梅乖巧,这会儿也没动静,禾晏松了口气。
带肖珏回来,总觉得怪怪的,主要是文宣帝这个圣旨下的突然,禾晏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她这会儿将肖珏推出来,知道要与肖珏告别了,但竟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在凉州卫的时候,在济阳的时候相处的十分自在,怎么到了朔京,到了眼下,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好歹在军营混了些年,嘴皮子也算溜,到如今这会儿,她竟只能憋出两个字:“走好。”
肖珏失笑。
禾晏问:“你笑什么?”
他微微弯腰,视线与禾晏齐平,弯了弯唇,带着几分认真的调侃道,“禾大小姐骗人的水平退步了啊。”
真要命。
禾晏含含糊糊道:“我又没有骗过你。”
肖珏站直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这里风大,你回去吧。”
禾晏点了点头,又抬眼看向他,不知为何,有点不舍。
约是自打她投军以来,与肖珏待在一起的日子多,如今回到朔京,既恢复了女子身份,便不可能如从前一般有事没事都与肖珏呆在一块儿,更勿提过夜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肖珏道:“别担心,我会来看你的。”
禾晏脸又红了,下意识的回道,“嗯,我也会去看你的。”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将自己敲晕,好将眼下这尴尬的对话糊弄过去。
晓得自己再待下去不知道闹出什么笑话,禾晏转过身,“那我走了,都督,改日见!”
她进了屋,将门关上了。
肖珏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屋门,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走向停在拐角处的马车,飞奴熟练的拉起缰绳,马车离开了小巷。
……
屋子里的审问还没有结束。
方才有外人,青梅不敢说话,此刻屋里没了旁人,青梅便抱着她“呜呜呜”
的哭了,“姑娘,太好了,您还活着,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姑娘了!
呜呜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一定是的!”
这丫头也长开了不少,亭亭玉立的如一朵正盛放着的花,只是这哭包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禾晏哭笑不得,好容易才安慰好她。
不等禾绥开口,禾晏就道:“爹!
我今日累了一天,很困,我能不能见梳洗睡下,明日再跟你解释?”
禾绥最疼爱这个女儿,禾晏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她摘下来,听到禾晏说累,心疼的不得了,早就把自己的疑惑忘得一干二净,道:“好好好,晏晏先睡,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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