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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目的地以后,卢小天给曲新杰打了个电话。
现在曲新杰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和工作,腰包也鼓了起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按说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全心全意帮卢小天,更何况卢小天已经离开了光飞,不过听说卢小天来了,第一时间过来热情接待了他。
见惯了大城市的繁华,是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有的人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靠着出卖时间和体力艰难度日,同时还不忘记怀揣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有的人会因此受到刺激,心态发生转变,给自己定下一个切合实际的奋斗目标,并为此付出努力,虽说一样累,不过内心充实。
曲新杰就是后者,他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看尽世态炎凉,因为失去过,所以懂得珍惜,对于卢小天这个送财童子,曲新杰打心里感激。
如果没有卢小天的帮助,曲新杰很可能无法在短时间赚到第一桶金,自然就没办法这么快立足,对自信心的建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过厂长的人,这点起码的见识肯定有,曲新杰没问卢小天过来的目的,直接请了一天假,介绍了当地的情况,还有卢小天关注的北极熊公司的最新动态。
“您对这边的投资政策了解多少?”
卢小天问。
曲新杰说:“这方面的动态我没怎么关注过,主要是接触不到,暂时也用不上,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打听,估计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卢小天对此早有准备,之前陈远昆讲过这方面的情况,每个地方的政策都不同,即便是轻车熟路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想要了解一个区的政策至少都需要半天时间,这还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现在卢小天跟曲新杰两眼一抹黑,更是不知道要多久。
再说了,有些地方的补贴和返还等优惠政策有明有暗,不能流于表面,想要深入了解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卢小天说:“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了解这边的投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跟一个朋友过来尝试着做一些投资,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帮我打听打听,费用这块你不用担心,另外我会给您支付一笔咨询费。”
曲新杰诧异的看着卢小天,知趣的没问投资者是谁,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住下,回头我再跟你一起找人打听。”
卢小天说:“钱是肯定要给的,而且不是白给,再说也不是我出的钱,您不要,我就只能给别人了。
另外,这几天我要先去见个朋友,过几天才能过来。”
曲新杰一点就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你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漂亮,虽然我不了解这方面的动态,好歹过来这么长时间,多少认识几个人,如果办不到,或者事情没办好,我分文不取,绝对不让你为难。”
“好,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
卢小天一锤定音,准备起身告辞。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曲新杰由衷的说道,虽然卢小天没说支付多少报酬,不过曲新杰知道卢小天不会亏待他,再说即便是卢小天不给钱,曲新杰也会尽心尽力的把这件事情办好。
友情这个东西,本就讲究一个礼常往来,如果只是其中的一方一味的付出,时间一长,接受的一方就会觉得矮人一等,很难维持一个长期互惠互利的关系。
这是卢小天过来之后提的第一个要求,曲新杰没道理拒绝,加上不是什么难事,自然不遗余力。
跟曲新杰分开以后,卢小天按照阿勇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半天以后,卢小天在另外一个城市见到了阿勇,免不了相互嘘寒问暖,阿勇确实够意思,用了最好的规格招待,当然是在理性有节制的前提下。
过年见面的时候,阿勇说要另谋他路,原因是厂子的效益不行了,不过是从长远来看,目前还能正常运转,少部分人选择了离开,大部分人把握着最后的机会。
因为招工困难,卢小天顺利体验了一天阿勇的生活,刚好碰到加班,一开始阿勇是不愿意的,不过卢小天坚持了下来,为的就是体验最真实的生活,或者说是在忆苦思甜。
工人们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可是没人喊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赚取他们觉得满意的薪水,为了多赚几个钱,加班几乎不用人动员。
卢小天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之前从来没去思考过,也不会观察工友们的表情,更不会揣测他们的心理状态。
这一次,卢小天有了全新的体验,线上的工人们普遍面容憔悴,几乎都是麻木的表情,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机械的重复劳作,根本不会去想如何改变,明天又去哪里,因为社会没有给他们这样的选择权。
阿勇算是这些人中的异类,忙碌了一天之后,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逼仄昏暗的宿舍:一个几平米大小的民房,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电线拉得到处都是,房屋和房屋之间的空隙很小,只能容纳板车进入,住在一楼的人还在走道的两侧堆放着煤炉等用具,一旦发生火灾,消防车指定是进不来的。
房东同样是农民,不过比阿勇他们幸运,靠着租赁自建的板楼讨生活,有的人家建得很高,明显是加盖过的,加盖的楼层外墙是红砖,怎么看都像是危房,租客们对此并不在意。
阿勇说:“厂里是有宿舍的,不过没外面方便,干扰太多,学点东西太难,我本来想报个夜校,看过以后觉得不正规,干脆搬了出来,自学平面设计,准备找个模具厂碰碰运气。”
卢小天心里很清楚,不是夜校不正规,而是正规的夜校收费贵。
阿勇应该是猜到卢小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尴尬的笑,“搞模具是个技术活,不至于让脑子生锈,关键是工资高,很多人眼红,想要进这样的厂子,肯定需要关系,不过我的运气好,有个兄弟去了那边,说是需要一个学徒,要求没那么高,过段时间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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