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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痛苦的漫延（第2页）

疯子抬手，打断了韩铭的话。

“韩铭，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不错，我知道梦魇现在的做法可能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影响，可是你可否知道？如果没有经过这样的风雨是根本不可能建立一个秩序的稳定的。

不用这么急着阻止我，我给你说说我得故事吧。”

说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呼吸，那呼吸究竟是多么的无奈，有过多么深刻的过往。

“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白领，过着两点一线标准的城市生活，也拥有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庭，可是在我的妻子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时候，噩梦将我们一家拉入了无尽的地狱中，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天很黑了，还下着雪，你知道的，北方的冬天非常的冷，特别是外面还下着雪。

由于我的爱人突然间要生了，而我那一天还在公司加班，所以接到消息的我匆匆跑去医院，就因为着急忘记带钱包，而我的爱人也因为着急而赶着来到医院同样没有拿钱，至于我得父母还在老家，离的就更远了。

可你知道吗？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医院的大夫告诉我，从我爱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难产，需要紧急进入病房观察是否需要手术，并要求我先交住院费，可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因为着急忘记带钱，而又是再这样着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

所以我恳求那些大夫和护士，希望他们能够先住院观察或者开始手术，我回去取钱，可那些个大夫听完我得陈述后冷笑着掉头走人，完全不闻不问，哪怕是我跪在他们面前也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我只有暂时安顿好我的爱人，打车回家取钱，这前前后后一共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等我拿着钱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躺在走廊长椅上，盖着白布血流不止的妻子。

我害怕啊，颤抖的走了过去，掀开了盖着的白布，露出了妻子痛苦的表情，我低下头，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感受着妻子一点点冰冷的身子，我哭了，一个男人连自己至亲的家人都无法保护，你知道那份痛苦吗？愤怒之下，我找到了冷漠我得大夫，并质问他，可得到的却是被保安架出去，我不甘心，再次找他理论，可得到的结果与之前完全一样。

就这样，我一次次的进去，一次次的被抬出，终于，那些人忍无可忍，更是将我抬出去之后一顿暴打。

在那样漆黑冰冷的夜晚，混杂着血和泪，混杂着茫茫白雪，我得心冷啊，那种冷也许你不会明白吧，所以我憎恨，我愤怒，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力量占据了我得身体。

而我也在那样的自己支配下，将敷衍我，打我的医生和保安都杀了，至于滞留在医院的人虽然同情我，可看着我却如同怪物一般。

可是我无所谓啊，我带着妻子孩子的尸体一点点离开了医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被警察盯上，最后成为了精神病院的一员，所以，你能够感受我的痛苦吗？我想要一个完美的世界，没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没有这么多的痛苦，所以我才会格外珍惜别人的生命，所以我才会加入梦魇，所以我才会与这个恶心肮脏的世界为敌，这一切的一切，你是否能够明白呢？”

这一刻的韩铭终究愣在了原地。

他望着疯子的面具怔怔出神，感受着他话语中的深深伤痛，这一番话将他的心深深刺痛。

是啊，若不是经历过无尽痛苦，谁会轻言放弃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无可奈何，谁又会将自己视作一个疯子。

可他经历的一切，究竟是谁的错？究竟这个世界上谁才是真正的疯子？我不能评论。

可是你呢？你能够评价吗？机场内，全世界，所有人在听到这样一番过往后，不由得陷入了深深沉思。

这样的大夫，这样的护士，这样的保安，他们见过的还算少吗？虽然他的经历也许有些特别，可这个现向却是真实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与自己的生命息息相关。

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有过类似事情的人愤怒的我紧了拳头，心生痛苦。

韩铭抬手，可不知该如何，而后又轻轻放下。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着如此痛苦的经历，我不该让你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

可对面的疯子却轻轻笑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普通人的错，如果说真正错的话，应该错在制定这些制度的人，是人的欲望，是人性的黑暗。”

“所以，我认同梦的主张，认同他口中的世界，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一些不可扭转的局面也无所谓。”

韩铭紧紧凝视着他，眼神中的悲伤决然是假不了的，可同样的，他眼底的愤怒也一样假不了。

“虽然我认同你，虽然我理解你，虽然我也愤怒这样的事情，可是梦魇做的一切真的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真的让这个世界变得秩序混乱，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是错的，哪怕有再多的理由掩饰，他始终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