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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闭着眼睛把沉念的手套打湿,身上的人在耳边絮絮叨叨,一会儿夸好乖一会儿说没事的,你做得很好……离耳廓太近,还带来一种类似风声的低沉杂音,把空气搅着转。
脚有落在地上吗,忘了。
教堂是座近叁十米高的尖顶建筑,来时看到塔尖被阳光照着,像淌了层金液,庭萱迷迷糊糊地想,那些泛着光的水会不会落下来,滴到身上。
淅沥的水声在周遭氤氲起一股潮气,把四肢都浸得绵软,只有腰被揽住,成为唯一的支点——现在是在哪里,好像四面八方都不是边界,离两边圆柱那么远,也触不到顶上的雕像。
她勾住沉念,轻轻咬住微启的上唇。
对方没有主动回应,但放任地松开了齿关,让小舌趁着空隙得寸进尺地往里进。
这样自得的姿态的确显得体面,也足够高傲。
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好像在说:我还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但也不介意你来索取一点。
不明意味的吻还在继续,唇齿间的游弋很快带来新的幻觉,也可能因为失衡太久,庭萱有些分不清上下左右。
舌面中间被沉念咬住,舌尖像被海浪卷携的游鱼,随着外力无措浮沉。
眼睛又因为这点酥麻变得湿润,给视野罩上圈水波纹。
头顶的圣母像正对面门,成了船头像,她离顶上那么近,离地面十几米远……脚下露台难道不是船桥么,这里最靠近穹顶。
有那么一会儿,庭萱真地觉得自己像悬在船里,一艘由整座教堂横置过来形成的空船,驶向爱丁堡的蓝天。
情绪上涌得突然,她稍稍眷恋了几秒这种失控状态,低声问:“我们要去哪里?”
难得收起尖刺,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沉念误解了这句含糊的问话,说:“去我家。”
*
住家在城郊。
沉念的双门coupe张扬又陈旧,没有空调。
庭萱披着她宽大的西服外套缩在副驾,试图从一堆标签磨花的按钮里找出掀起敞篷的那个。
开车的人不专心,左手吊儿郎当地搭在方向盘上,看她找得吃力,右手伸过来挠了挠下巴,“找什么?”
“很闷,把顶打开。”
沉念撇头看了一眼,前襟捂得严严实实。
“不脱外套?”
“说得好,路人问我是不是被家暴了怎么办?”
现在驶在一条小道上,两边都是田地,偶尔见到几间农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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