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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不喜欢由得你挑?”
陆京墨真是被她的发言给气笑了,“白露,我给你机会了,这次我冷静了,你全部都听你的,给你解释的机会了,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我问问你,在你眼里我的情绪控制是不是等于没脾气?”
越说下去越觉得荒唐,陆京墨真觉得自己从把她追回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愚蠢,自己的退让与宠爱成了她一而再、再而三践踏自己底线的筹码,婚姻就像是一场豪赌,他觉得自己快输了。
“行了,我不想再和你多废话了。”
再废话下去陆京墨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真是比‘八月秋风高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还要来得困扰,他气到发笑当着她的面点了根烟,“这根烟抽完,马上就出发,你赶紧收拾,漏了东西怪你自己。”
一根烟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所幸是回陆家要带的东西少,在他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的瞬间白玄蝉将包拎起,陆京墨扫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挎包拉着她往外走,彦北已经备好了车在门外,陆京墨接过车钥匙把白玄蝉塞进车里绝尘而去。
陆家地处帝都最东侧,全速驱车前往大概一小时左右能够进入山脚的私属马路,进入匝道就算是进入了陆家的私人地盘,路边会有蜿蜒曲折的小路,那些小路或许能成为捷径但更多的是危机四伏,走错一步直接命丧当场。
路途中白玄蝉坐在副驾垂眸不语,随身的挎包放在腿上,看着前面道路的陆京墨沉默着驾驶车辆,碰到红绿灯时他掩嘴打了个哈欠,时间已经是深夜了,生物钟作用下他感到有些困倦,下意识从扶手箱里拿出烟盒。
见他点烟,相顾无言的白玄蝉也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烟,她抽的烟大多都是外烟,水果味儿参杂着特色花香,闻起来没有寻常烟那么刺鼻,细闻还有股淡淡的香气,清凉,甜腻,像薄荷味的奶油。
再闻,陆京墨不由地又打了个哈欠,莫名的困意涌上脑海,此时十字路口的灯早就绿了,他做为停在线后的第一辆车没有开动,后面的车奇迹般安静并未按喇叭催促,而且其它三个路口的车辆竟也没有动作,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了。
“知不知道陆家为什么要给你安排个随从在后面寸步不离地候着。”
白玄蝉吐出浊烟,浑浊的烟雾顿时弥漫整辆车,“因为怕你受伤,怕你遇到只身无法应对的困境,陆京墨,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香气,有些时候会是致命的毒药。
程风起善毒,他从不避讳着白玄蝉,看着那些暗香浮动的试管针孔白玄蝉没有去碰,但她默默地记住了,记住了他制毒的每一个步骤,所需要的材料,所使用的器械,能记住并且能够完美地复刻出来。
后面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只不过陆京墨没有再听见了,他意识开始恍惚,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眼皮宛如千斤重支撑不起来重重地闭上。
随着他意识的丧失,白玄蝉掐了烟打开车门走下车,与此同时周围停着的车辆驾驶座齐齐打开,穿着统一制服的黑衣人从里面出来,为首的人是消失良久的程奠,其实矢家对程家的封杀也没想象中严重,至少能放这么多漏网之鱼进来。
走下车的白玄蝉赶到驾驶座拉开车门,让陆京墨就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药效顶多维持三个小时,以陆家的速度,他醒来后不过半小时就能追到她,前后三个半小时连国境都还没出呢,所以他必须要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
周围的监控探头已经提前损坏,将人从驾驶座抬下来搬上另一辆车只需要十分钟,白玄蝉谨小慎微地摘除了他身上有可能是通讯器的所有配饰,在摘他左手食指上的那两只戒环时耗费了不少力气。
长时间佩戴戒指,取下来后能够清晰看见手指间留有的深刻戒痕,自己翻找了两遍,除了那枚婚戒他身上再没有留下多余配饰,白玄蝉将收起来的首饰抛到下水道中随水流,拿走手机后她命人把陆京墨送走,转身上了程奠的车往城市边缘走。
只要没有特殊事件,帝都离开车辆并不需要盘查,一路疾驰在两小时后白玄蝉安全离开帝都城市边境,又过了一小时她抵达津川海岸换乘轮船走水路,好在先前以防万一她有寄给江寒印有自己名讳的帖子,用这帖子能够调动陆家的私船。
有‘陆夫人’在前面打头,只要陆京墨不出面白玄蝉能够轻而易举地乘着陆家的东风安全离开国境,到了公海程家的船会在外面接应,彼时就算是陆家也不能在公海兴风作浪,那时也会是她继位程家的时刻。
‘不废兵卒,离开华国’这是白玄蝉成为程家家主的渡劫局。
浩瀚海面波澜壮阔,远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光即将跃出海平面,海鸟掠过肩胛处留下低鸣,站在甲板处的白玄蝉簇拥下踏上了艞板稳健地走到挂着程家旗帜的那艘巨轮,迎接她的人是归隐多年的程逐月。
早已年过半百的程逐月宝刀未老仍旧意气风发,威风凛凛英姿勃发更甚当年,他站在甲板风口浪尖处迎着仪冉冉升起的第一轮朝阳傲视群雄,带着薄茧富有力量感的手掌心向上朝着她伸出。
“多谢程老。”
没有犹豫,白玄蝉不假思索地搭着他的手落到甲板上。
“你我,也算是好久不见了。”
直到她站稳程逐月也没急着将手放开,指腹细细摩挲过她细嫩的手背,没有伤痕,没有粗糙,皮肤如刚剥壳的鸡蛋般光洁嫩白,“你的手还是如当初那般,真美。”
“毕竟是陆京墨和您儿子细心保养出来的,当然像件艺术品。”
白玄蝉勾唇轻笑,将手一翻把程逐月的手放在手心捏住,“程老长居海岛消息或许闭塞,去年这时候,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陆老的死讯,您与他多年好友,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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