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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沈正身影彻底消失,贺斩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谢允绥转身,对上贺斩,唇角扬起一抹戏谑:“贺总旗,千户令我处理此事,此刻我便代表千户,我并未允你起身。”
贺斩目光自谢允绥面上冷冷划过,并未正眼瞧他:“只是个落魄状元郎,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怒意被轻而易举挑起,谢允绥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皮笑肉不笑道:“不知贺总旗身体是否也如同嘴一般硬,不管如何,你殴打同僚是事实,杖刑自是无法免除。”
贺斩突然轻笑出声:“区区杖刑而已,我自是承受得住,谢状元既是想徇私枉法,故意找茬,我也乐意配合,大不了回去后,扑我娘子怀里哭诉一番,倒是能搏得她怜爱,温柔安抚,谢状元如此用心良苦撮合我夫妻二人感情,贺某在此谢过。”
谢允绥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叫他一个脏字也不会骂,哪怕气得要死,也只愤怒脱口而出四个字:“恬不知耻!”
贺斩似是看不见谢允绥的怒火一般,继续火上浇油:“敢问状元郎要如何处置在下?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回去,我娘子亲自替我做了饭菜送至城中,我还忙着赶回去陪我娘子。”
谢允绥慢慢稳下心神,泠妹此番来城中想必是与贺斩提和离一事。
思及此,眼中怒意渐渐平息,看向贺斩时多了几分挑衅:“贺总旗既有要事便可先行离去,说不定过了今夜,你就没有娘子了。”
贺斩眉头微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此话何意?”
谢允绥终于重新找回场子,微微抬高下巴,笑而不语。
有些话自他嘴里说出来自是没有太大杀伤力,可他也不想让贺斩太过得意。
悠悠开口道:“看来泠妹还未与贺总旗和盘托出一切,愿你过了今夜依旧能笑得如此灿烂。”
贺斩上前,逼近谢允绥,揪住他的衣领,双眸危险眯起:“你与我娘子私下见面了?”
谢允绥自知论武力他不是贺斩对手,也不反抗,只含着冷笑盯着他:“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你若是想对我动手,还请别留情,拳头只管朝脸上打,我自然也会去泠妹跟前告你一状,我与泠妹青梅竹马十几载,回忆往昔情谊,她必会狠狠心疼我。”
示弱可耻,但却很好用。
贺斩果然用力松开谢允绥的衣领,冷冷道:“你还不够格让我动手!
你与我娘子已成过往,任由你再如何纠缠也无用。”
谢允绥面上笑意更深:“别急,你很快便会与我一般,成为泠妹的过往。”
“是吗?”
贺斩唇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谢允绥,我不是你这等无能的懦弱书生,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宋回泠这辈子只能是我贺斩的妻,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她离开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再肖想别人妻子,休怪我不客气!”
出了千户府,贺斩面对谢允绥时的气势荡然无存。
心中瞬时燃起熊熊妒火,他已猜到宋回泠口中的要紧事是什么,胸腔忽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好,好得很!
他在城中当值这么久,也不见宋回泠来送过一次饭菜,好不容易来一次,竟是想说这等令人恼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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