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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完全前走一两步估计就能到。
就在她前脚刚抬起来,后脚烛光就填充了室内。
一道昕长的影子倚着桌脚坐着。
最不希望见到的人坐在桌边,他穿戴整齐,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青花茶杯,指肚无意识摩擦着杯沿,那是他想事情时的象征动作。
原浑身僵硬,这就是被抓包时感觉吗,好像浑身被灌了一桶冰水,一动弹就寒气四溢。
“哈喽,爹地,这么晚还没睡呀。”
原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钟离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过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有的时候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主要还是做贼心虚,她之前惹出那么大的事情,上拐温迪,下起哄达达利亚和魈打起来,进了牢房还不老实,为了解决掉碍眼的守卫,把钟离当作幕后供出去。
这一桩桩件件,她作为始作俑者都觉得也太闹腾了。
原待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过去,脚像黏在地板上一样,钟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太严肃了。
他还缓和了自己的嘴角,眉眼松懈下来。
放轻了声音,“到我这边来。”
只是这笑容一点都没有减轻原的心理负担,笑起来更显可怕,这不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现在风平浪静的,等她到了面前再厉声教育责罚,做一晚上的思想教育,想想就觉得好恐怖。
实在不行,还是低头认个错好了,她知道钟离气性并没有那么大,顶多无奈,或者收拾烂摊子后有点疲惫,积极认错有助于减少责罚。
“我错了。”
原小步挪过去,再看清了钟离的表情并没有加重,她像只小猫猫围在钟离的腿边。
钟离的大腿摸上去也是硬硬的,很结实,躺起来其实并不舒服,但是原还是喜欢趴在他膝盖上。
钟离会顺势圈住她,让她不至于滑下去,整个人都被他包裹着呵护着。
等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蹭上去了,名贵的黑棕色布料贴着她的脸颊。
啊啊啊真是没有出息的样子,原心里唾弃自己。
毛茸茸的触感滑进他的心手,钟离一不留神就被柔软的小猫蹭了一下,膝盖上的重量轻飘飘的,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
钟离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睡,他倒要看看原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回家。
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他特意早早的熄灭了屋内的灯,并吩咐守门人早点关门。
在他喝到第七盏茶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鬼鬼祟祟的声响。
与水同色的月光洒在窗前,摇拽的树影拉长一条细长人影,那条人影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她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如同一尾鱼旋转了进来,房门关上的时候,连同屋外惹眼的月光也一起隔绝在外。
月光只浅浅地照进前厅,卧房的地方依旧一片漆黑。
小姑娘凭藉着直觉在房间里摸索着,隐隐约约他听见了嘶的一声,不用猜也知道是撞到了桌角。
钟离的心早就揪了起来,心疼地难以附加,刚才的那点惩罚她的心思也早就消磨殆尽,他递上火折子点亮烛盏。
明黄的烛光迅速充盈整个房间,刚才还摸索前进的小孩,像个木头人一样钉在了原地。
钟离想了下可能是自己不苟言笑的表情吓到她了,他没想让她畏惧自己,也不希望因此和她疏离。
小孩子胡闹任性一点都无伤大雅,如果原愿意依赖他,他甚至心甘情愿给她的人生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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