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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个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作,欺行霸市、抢男霸女,几年前我救下喜鸾的时候,就是他同着八阿哥的人在一起威逼,怎么好跟这种人做亲?这是谁的主意?”
若容听了,也不由得气愤起来。
这孙家虽然同曹家一样,也是江南四大织造之一,但因孙家老爷孙文成与曹寅一向政见不合,更何况这孙文成渐次与李煦一起,与八阿哥走得很近,尤其对与太子亲密的人,更是排斥异己、冷言冷语,两家虽是老亲,但这几年间很少走动了。
至于这孙家子弟,据说是一个赛一个的纨绔儿郎,竞相奢华、骄奢淫逸,尤其这三公子孙瑞,仗着在家中年纪最小,老祖母疼爱,更是出奇的无法无天、使性弄气、家中丫头但凡有点姿色,具都淫遍,无人敢管,听得说他的结发妻就是被他活活逼迫折磨致死的。
这些事情,亲友间每每闲时谈起,无人不知,明明是个火坑,如今怎么还会让曹家女儿往里面跳呢?
曹顼喘吁吁地说:“听得嫂子说,如今朝廷上什么八阿哥得势,结好孙家是为了巴结那个阿哥,什么结亲,不过是把我当成了礼物送给了他们去!
谁管我的死活!”
说着说着,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去找老太太去,让老太太跟二嫂子去说,退了这门亲事!”
若容任性地说着,转身就要走。
曹顼一把拉住他,苦笑着说:“这孙家老爷是咱家老太太的堂侄,二嫂子和太太只说是亲上做亲,难道老太太还出面说自己娘家人不堪不成?你不要太痴了。
死活随我去吧,这都是我的命。”
若容听着二姐姐曹顼的话,不由得心内大痛,也跟着哭起来:“凡是都不由自己做主,这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被安排摆布的,我就不信,我不能冲出这樊笼,做一回我自己!”
曹顼看看这自幼被娇宠的弟弟,居然也为着许多事情烦恼,想一想,也实在无可奈何了,叹息一声,转身哎哎哭泣着回房去了。
她想着,若容这话,也不过说说而已。
可是第二天,家里炸开了锅,若容离家出走了。
须臾,曹府的家庙铁槛寺主持派人急匆匆报信:若容二爷到了寺里,披头散发,立意要主持度他出家为僧,至今已在大殿上跪了半日,不肯听任何劝。
主持毫无办法,只得派人前来报信。
一房的丫头跪在园子里,哭得哽哽咽咽,老太君捶床大哭,不住口的喊着要套车,她亲自去庙里接回若容,李夫人左右为难,老太太亲自出门,一定会闹得尽人皆知,家丑岂可外扬?哭天抹泪之余,还要打发家人轻声,不可惊动了姨太太那边,很怕那边听到若容逃婚出家而两家生出嫌隙。
李桐劝了这个再劝那个,安排布置,又要带信给主持,只说“如果敢擅自听从若容的,给他剃了度,当心拆了那庙,打碎他秃头”
等语。
看着这家翻宅乱的景象,急匆匆从外面公事上回来的曹寅长叹一声:“冤孽啊!
生子不肖,家业焉得不败!”
一家人都在前厅乱着,唯有曹颀不在。
他悄悄走进了若容的阅红轩,问了问屋内的丫头,在若容书桌上翻来翻去,却翻出一本书,那字迹,分明是若容的,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风月宝鉴》。
曹颀按耐不住好奇,一页页读了起来。
读着,脸色青红不定,待读完,不由冷笑一声。
于是他抓起书,并没有知会家里任何人,径直打马直奔铁槛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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