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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盈眸色颤动,点了点头“好。”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再也看不到这样好的冬日暖阳,是该趁此机会好好看看。
听说阴曹地府是那种阴森森的地方,没有太阳,要是她熬不过去,她要好好记住这太阳。
赵盈盈慢慢坐起身,她没什么力气,霍凭景扶着她往门外走。
到了门槛处,赵盈盈便停了下来,她道“就在这里看吧。”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仿佛一瞬间忘记了尘世的纷扰,赵盈盈低低喟叹一声“真好。”
她伸出手,接住这片刻的温暖。
又过了两日,赵盈盈愈发没有力气,清醒的时候也愈发少,多数时候都在睡着。
霍凭景告了假,只说自己身子不适,不便上朝,更紧密地守着赵盈盈。
他开始担心她会醒不过来。
纵然他已经苦心经营到如今地位,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几乎没有弱点,可还是在这样的时刻感到无能为力。
他一向信人定胜天而不信命,可此时此刻,霍凭景却忽然真的希望他是无所不能的神,能守住赵盈盈的命。
李棋把药箱放下,瞥了眼霍凭景。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凭景,眼下是浓重的乌青,显然已经很久都没睡好,整个人都很憔悴。
从他认识霍凭景起,他便是一个意气风发之人,那种意气不是说怎样张扬,而是透着一股“一定要做到”
的狠。
但此刻的霍凭景,静静坐在床榻边,透出一种脆弱与无力之感。
李棋难得想安慰他一句“生死有命。”
霍凭景冷冷地扫他一眼。
李棋继续道“依我看,你这位小娘子命还不错。”
他眸中的冷意退了些,握着赵盈盈的手,轻嗯了声。
赵盈盈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眼,柔声唤了一句“相公”
霍凭景将人扶起来,心又慢慢落回去。
已经是第八日了。
赵盈盈身上的丘疹已经开始结痂,慢慢脱落。
霍凭景看向李棋,问“是不是没事了”
李棋走近了些,替赵盈盈搭脉,瞥了眼她的脸“应当没事了。
不过,你如今可真丑。”
赵盈盈有些虚弱地靠着枕头,听见李棋说没事的时候,喜极而泣,待听见他下一句,又忍不住伤心难过。
她呜咽着,扑进霍凭景怀里,道“相公,我现在真的很丑吗你把镜子拿给我瞧瞧”
她挣扎要看镜子,霍凭景便把镜子拿来给她。
他凝视着她,一丝一毫不敢错过,心里的那种无力感渐渐变作欣喜,像在荒芜的山丘上一瞬间生出漫山遍野的花。
太好了,她没事。
他这棵荒芜的枯树,还是留住了那一枝嫣红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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